第1章 驚鴻一麵(1 / 2)

三月初三,淩遠山莊門庭若市,這是淩遠山莊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了。

正廳內,何老爺子興致極好地向來賓介紹他的唯一的孫子何驚雲。而宴會席間,何驚雲似乎是被爺爺命令著向各位來賓敬酒。何驚雲自小在便熟知這些,做得甚是得體,很得來賓讚賞。來到顧家姑娘席前,何驚雲端起酒杯道:“姑娘,驚雲敬你一杯。”

一直在和侍女低頭交談的顧家姑娘聞聲緩緩抬頭,溫婉一笑。何驚雲一時覺得春風撲麵,心情舒暢,不禁也報以微笑。姑娘剛端起酒杯就被旁邊的中年男人當下了說:“輕鴻自小體弱,就由為父代飲吧。”原來是顧老爺。

“無妨,爹爹,女兒身體已大好。何況今日是何公子的生辰,如此怕不好。輕鴻在此用薄酒祝何公子生辰快樂。”顧輕鴻一飲而盡。

“多謝。”何驚雲隨後也一飲而盡。向下一席敬酒,腦海中顧輕鴻的音容笑貌卻揮之不去。

酒席過後,何老爺子帶著眾人到後院賞花。正值春季,百花齊放。眾人雅興甚高,紛紛吟詩作對。小輩們便到處遊玩,山莊甚大,好風景也很多,可見何老爺子下了不少功夫。何驚雲本要和長輩們遊園的,他覺得枯燥無味,便找了個由頭溜了出來。在長輩麵前他總覺得是拘謹的,而這個園子他也是一年來一次,每次都有變化,他對此總是驚奇不已。桃園是他最愛的地方,那裏有一大片桃樹,此時正是桃花開得正好的時節。何驚雲迫不及待地奔到桃園,仆人知道他的愛好,早已備好上等茶水,擺放在桃園中央的亭子中。一入桃園,桃花的馥鬱香氣便讓他沉醉不已。何驚雲邊走邊賞花,總是對這大自然讚歎不已。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倩華,我以此詩賀你,你可要幸福。我隻願你此生此世安康長樂,夫妻和睦。”忽然傳來女子的聲音。何驚雲循著聲音走近一看,竟是顧輕鴻雙手合十對著桃花許願,模樣認真而虔誠,讓人不忍打擾。過後她取出身上的玉佩仔細而小心地掛在樹上,自言自語道:“玉與心相通,玉與心相透,願上蒼窺見我心虔誠,保倩華一世安康幸福。”語畢,顧輕鴻轉身離開,何驚雲下意識地以樹為掩,待顧輕鴻走遠,他方才出來,看見那玉佩晶瑩剔透,亮晶晶地掛在樹枝上。他便走過去把它取下來,仔細地看了看,玉佩上竟有小字刻著“輕鴻”二字。不知為何,何驚雲竟默默地把它收入懷中。

何驚雲從桃園回來時,天色已晚,許多賓客也已離去,隻有顧家留下來過夜。這是這麼多年以來的慣例,一來顧家路遠,二來何顧兩家是世交,情誼深厚。兩家老一輩自然有許多情要敘,一天怎麼也是不夠的。

晚上,漫天星辰,明月當空。何顧兩家聚在庭院飲酒作樂,暢談四方。何老爺子居最上座,何驚雲自然在他旁邊坐著。左右兩邊便是顧老爺和何老爺,二人也算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因此感情也特別深厚。兩人旁邊便是各自的妻子兒女。顧老爺隻有一個女兒,何老爺除了何驚雲一個兒子,倒還有兩個女兒,其中大女兒已出嫁,小女兒尚年幼。幾輪敬酒之後,眾人都放鬆下來了。

“久不見輕鴻妹妹,竟出落得這樣漂亮了,真是歲月如梭啊。”何家大女兒感歎道。

“姐姐謬讚,妹妹實在慚愧,這麼多年才來見姐姐,在這裏陪不是了。”顧輕鴻露出羞澀的樣子,卻得體地向何大小姐頷首表不是。

“你素來身子弱,不變長途奔波,這也是難為你了。如今在這邊住得可還習慣?”何老爺子說話了,眾人也就把目光放在了輕鴻身上,輕鴻倒也不拘謹,平靜如初,緩緩道:“府上招待極好,老太爺府上是出了名的雅致,輕鴻極是喜歡。姐姐們服侍得也很周到呢,輕鴻在此謝謝老太爺了。”

“如此便好,一別這麼多年,你可還記得驚雲?他倒是跟我提起過你。”何老太爺笑著說,仿佛很滿意的樣子。

“驚雲哥哥麼?總是記得的,隻是不太熟悉罷了。家父倒是經常提起他,驚雲哥哥越發出色了呢!”顧輕鴻從容答道。

老太爺滿意地捋了一下胡子,說:“也是,你們該有七八年不見了吧。驚雲也真是的,總不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