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你在想什麼?”父親關切地問她。

“沒什麼。”靜兒試著甩掉腦海裏徘徊不去的那雙黑魅邪佞鳳眸,淡淡地道。

“可是你今天看起來與往日似乎有些不同,可是與納蘭家的生意出了問題?”

適才在花廳用飯時,她便心不在焉。

靜兒溫婉一笑定定心神,本就不大的鵝蛋臉此刻麵色蒼白,“父親切莫擔憂,與納蘭家生意己差不多談妥。”

說到這裏,靜兒稍停一下,除了....想起納蘭容若提出的條件,李靜兒本能地皺了皺眉。

李靜兒又陷入深思,並沒有發現父親李顯祖那雙沉靜睿智的眼裏露出的精光。

看來,這次靜兒與容若這孩子之間有事,罷了,既然她不願說,便不再問。

於是李顯祖將陷入沉思的李靜兒拉扯回來,“如果累了,便下去歇息吧!”

這個世道,女子為商本就違反常倫,女兒在外遇上難題是自然之事,既然將家業交與她,便與她時間慢慢細來,不是嗎?

李靜兒對今天發生的事,本就滿腹疑問,再加上在外應酬一天,早己身心疲憊,見父親,如此說,便順水推舟,作了個揖,想起在家,自己是女兒身,不禁失笑,改成見禮,與化作小廝的青青一同退下。

應水城裏四大家族,這是應水人都知道的。

應水城中四件寶,李家的綢布,張家的棗,納蘭衣裳王家墨寶。

同為名門望族,李家與納蘭世家到現在才結成生意夥伴,多少讓人有些覺得蹊蹺。但其中故事,鮮為人知。

“小姐,您為什麼不知老爺說說今天的事呢?”

己經是春季了,庭院裏桃李爭豔,亭中蓮葉尖尖。

李靜兒捊捊被春風吹散的鬢發,“今日之事若我不允,青青切勿告訴父親。”她知曉青青並非多嘴之人,但還是忍不住叮囑一方,事關重大,若父親知道納蘭容若所做所為,不是被氣暈過去,就是拿著菜刀殺上納蘭府上的。

“可是...”青青一向聽話,但今日事上卻有些遲疑,事關小姐清白,她不能坐視不管。

“你是在擔心我被欺負嗎?”李靜兒淡然問。

青青縮了縮脖子,她當然不擔心,小姐是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就像現在,她表情雖淡,但...說話不冷不熱的卻讓她忍不住後脖子發涼,她可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

納蘭府

納蘭府女眷多,男人少,也就是俗稱的陰盛陽衰。

納蘭容若是家中一根獨苗,五代單傳,沒辦法,他老爹納了眾多小妾,無論多麼努力耕田,仍隻有他娘,也就是正房夫人生下一根獨苗。

可想而知,納蘭容若在府中地位,那簡直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飛了。

納蘭世族裏,老祖宗,也就是納蘭王氏,今年己經高齡六十,仍舊精神奕奕,兩邊鬢發梳得整齊。

“乖孫孫啊,”老祖宗語重心長,“你說說你何時才能給我這快進棺材的人娶回來個黃花大閨女呢?”她著急啊,孫孫眼瞅著己經快二八了,仍舊不肯娶妻。

不肯娶也就算了,問題是,長這麼大了,孫孫連個暖床的都沒有。

“奶奶!”納蘭皺眉,“不是說過此事不再談了嗎?”

“容若!”亓氏橫他一眼,“哪有這樣和奶奶說話的?”

“不妨,不妨!”王氏嗬嗬一笑,滿眼慈祥,“奶奶隻是想閉眼前看到曾孫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