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病患者需要坐輪椅嗎?”
“哦,你是說這個啊,那不是因為生病,爺爺的左腿年輕時候受過傷,以前走路就不方便,現在年紀大了,更加不靈活了,所以這幾年大部分時間是坐輪椅的,其實拄著手杖的話還是可以走幾步的。”
“另一位老人家是什麼人呢?”
“田中界二自從幼年失去親人成為孤兒後就在我們家做傭人,後來一直跟著爺爺做跟班侍從,如今也八十多歲了,他的身子骨對於一個老年人來說倒算是健壯。我奶奶過世已經有二十年了,爺爺有田中陪在身邊聊天倒也不孤單。”
安德烈問道:“你爺爺真有品位,挑選了這樣一處好地方。這裏的風景的確優美,氣候也舒適,很適合養老,不過對於我們來說現在還不是時候。你要帶我去看的東西在哪裏呢?”
宮合井部轉頭看了看從房間走出來的侍者,“中森瀨戶先生,房間都整理好了嗎?”
一位四十多歲穿著管家製衣的男子說:“二少爺,一共整理了三間房,您喜愛的熏香也點上了。”
“辛苦你了。”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們下人應該做的。請問二少爺晚飯在哪裏吃呢?”
“爺爺晚上怎麼吃?”
“老爺還是像以前一樣,每天晚餐吃得很少,老爺已經吩咐過您不用陪他吃晚飯了。”
“那就請把我們的晚餐送到這裏來吧,我也不想動了。”
“好的。”中森瀨戶帶著其他幾名女仆收拾停當,走下樓去了。
安德烈看著中森瀨戶走遠了,探頭到李秋彤耳邊說:“你看見這個家夥的眼睛嗎?他的眼睛黑眼球小,白眼球很大,好像吸血鬼一樣,隻是沒有看清楚他的牙齒長什麼樣。”
宮合井部喝了一口咖啡,起身走到西側露台邊,雙手十指交叉身子前傾以雙肘壓在欄杆上,他轉頭對著安德烈一擺頭示意他過來。
安德烈和李秋彤都起身走到宮合井部身邊。
井部向著西麵的山穀一努嘴,“唔,看見那邊有兩件房屋和一座橋了嗎?”
安德烈和李秋彤順著井部說的方向向著這棟樓的右後方看去,遠處在歸魂塚和屏風山之間的確有一座鐵索連接的吊橋,被山體和樹木遮住了一半,隱約可以看見黝黑的鐵鏈連接在山石上。他們此刻在歸魂塚上,離屏風山近了些,可以看得清這座山地勢險峻,不像之前他們進島時走過的多吉山那樣平緩。屏風山雖然不高,卻大多是陡峭的岩壁,山的下半部長滿了茂密的樹木,上半部就隻有褐色的山石了,瘦長的山體的確像是一道屏障,阻擋了西南邊吹來的季風。他們隻能看見鐵索橋在歸魂塚這一邊的地方,橋頭處建有兩間灰白的大屋。
“看見了,那是什麼地方?”
“那裏是後山,很少有人去的。島上也隻有在我住的這棟樓頂才能看見那裏。你們能看見橋對岸那邊有什麼嗎?”
“看不見,隻有山和樹木。”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屏風山上什麼都沒有,就隻有一個神社。這座橋也沒有別的用處,就是進出屏風山和神社的唯一道路。”
安德烈又踮起腳左右張望,“哪有什麼神社啊?”
“你看不見的。橋的那一頭有一條小路,順著路向下走才能到神社。”
李秋彤看了看鐵索橋的方向,問道:“這個神社是做什麼的?”
“神社當然是供奉神靈和一些逝者牌位的,這個神社是爺爺修建的私家神社,不對外開放的,裏麵供奉著保佑著我們宮合家族的海神。我也隻進去過兩次。今晚將會是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