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然不顧可兒還拖著她的衣服,就朝樓梯下跨去。可兒一聽是宋以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鬆手。突然之間失去的抓力令宋以然一個不穩,就朝樓梯下摔去。
藍眼尖手快,急忙放掉可兒去拖宋以然,宋以然卻側過身,抓住了一邊的樓梯扶手,而藍卻直直滾下了樓梯。
“啊……藍!”可兒一下子慌亂了,尖聲叫了出來。
走在後麵的雷聽到了可兒的尖叫 聲,忙奔了過來,卻還是晚了一步,看到藍直直滾下樓梯,他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動。
“藍……”他也驚叫出聲,飛快奔下樓梯,抱起藍,“怎麼樣?藍?怎麼樣?有沒有事?”他發現自己抱著她的手顫抖不已,不知道該放在哪裏,她會不會很疼,會不會很疼?
淩銳和可兒也奔下樓梯,站在一邊看著藍。
藍虛弱地對著他們綻開笑,臉色卻蒼白不已:“沒事,沒事……”她緊皺著眉頭,感覺到似有一股熱流流了出來,接著,是下腹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猛得抓緊了雷的衣服,疼痛讓她臉色更加慘白,甚至有點範青,嘴唇也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雷……雷,好痛,好痛……”
“哪兒痛?哪裏痛?藍……”雷更緊張了,摟著她一動不敢動。
“肚子……我肚子好痛啊……”
雷怔住了,感覺到抱在她身下的手有濕濕的溫暖的感覺,他甚至都不敢伸出手來看。但,他還是緩緩伸出了手,一手的鮮紅,那顏色灼痛了在場所有的人的眼。
“快……快送醫院啊……雷,快送醫院啊……”可兒嚇得哭了起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都是她不好,都是她害了藍,她為什麼要拖住那個女人呢,為什麼要拖住她呢?
宋以然,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絕不饒她。可兒惡狠狠地朝樓梯上瞪去,可哪裏還有宋以然的身影,她早趁著混亂的時候跑得不知去向了。
淩銳忙將車子開到門外。雷抱著藍上車,車子即飛奔而去。
楊洪素看著麵前的一灘鮮血,不禁蹲在一邊嘔吐起來。那鮮豔的顏色,那刺鼻的血腥味,直刺激著她的五官。這裏,是不是也逝去了一個新鮮的生命?
藤原明治坐在輪椅上向下望著蹲在一邊的楊洪素,身邊的保鏢示意要送他下樓,但他揮了揮了手拒絕了。
所有的一切,所有人的痛苦,都源於這人世間最難懂的愛。愛可以使人變得善良,也可以使人變得醜陋甚至惡毒。愛,可以得到全世界,卻也能在瞬間失去整個世界。
“素兒……別再讓仇恨蒙蔽你的心智了,那樣做,你又能得到多大的快樂呢?他是雷尼,不是雷傲天,即使讓他再痛苦,雷傲天也感覺不到,即使你再恨他,他也感覺不到……再也感覺不到……”藤原明治斂下眼瞼,一滴水珠滴在緊握著的手上,四處飛濺,細小的珠子灑向四周,跳躍在蓋在他雙腿的被子上。
江盈琦,這輩子,我再怎麼深愛著你,你也依然感覺不到了,是嗎?你的心裏,何時有過我藤原明治……何時有過……
藤原明治抬起紅紅的眼眸,望向外麵的天,唇角浮現清淺的笑意……
***************************************************************
雷抱著藍飛快衝進醫院。直奔急診室而去。
醫生簡單看過之後忙吩咐護士準備手術室,藍即被推了進去。
等待是漫長的。
可兒一臉擔憂地看著靠在牆上的雷,緊閉著雙眼,冷峻的臉上麵無表情,但卻能看得出他的緊張。他放在身側的手狠狠攥緊了,指節範白,青筋暴露,甚至還在微微顫抖。一個男人,像雷一樣沉著冷靜的男人,也有崩潰的時候,也有害怕的時候吧。
淩銳站在走廊的盡頭,一個勁的吸著煙,想要在她身邊保護她,居然會成為了她的負擔,會成為別人威脅她的工具。他怎麼會這麼不小心,怎麼會一下子成為別人手中的肉票?
他一把扔了煙頭,如果藍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麼能夠原諒自己……怎麼能夠……他煩躁地趴了下頭發。
手術室的燈始終亮著,過了許久許久都沒有滅掉。
可兒不安得走來走去,不知道怎麼樣了,怎麼還沒好呢?藍……藍,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可千萬別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