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宋以然適合嗎?”他譏諷地笑,在陽光下如淒豔的牡丹,“不管你以前是用什麼手段讓藍離開我的,現在,我是絕不會再讓藍離開了,哪怕失去我的所有……母親,我尊重你,所以叫你一聲母親,請,別再讓我對你失望。”雷說完,冷冷地轉身,走入一片陽光中。
楊洪素盯著他的背影,冷漠倨傲,一如年少時的他。她勾起唇角,揚出優美的弧度,心中冷冷笑:看到了嗎?他和你真的很像……
風吹過,臉上冰涼一片,抬手拭去,對著自己的心輕輕說道:不許再掉淚,再痛……也不許掉淚……
雷一身無力的坐入直升機。再怎麼怨恨,再怎麼不情願,她也是他的母親。生養了他二十幾年的母親。他又能對她怎麼樣呢?無論她對他多麼的冷淡,無論她有沒有給過他應盡的母愛,但她,始終是他母親。
飛機起飛的震耳欲聾的聲音,使他一片心煩意亂。
他掏出手機,翻開,裏麵是一張她沉睡中的嬌顏。昨晚,在她睡著的時候,他偷偷拍下的。他纖長的指劃過屏幕上她柔美的臉。
心中一陣暖意。臉上也溢出淡淡地笑容,好想馬上就飛到她的身邊去,就這樣抱著她,到天荒地老。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醒來不見了他,她會想他嗎?飛快地,展開,給她發了條信息:醒了嗎?有沒有想我?
看著屏幕上信息已發送的標誌,心裏不禁笑出聲,怎麼還像個青澀的毛頭小子般。但心裏不免一陣期待,緊緊握著手機的手也似乎出汗了,在這寒冷的十二月天。
良久,也沒有等到要等的信息,心中一陣失落。複又緊張起來,她不會有事吧?拿起電話剛要撥打過去,手心裏一陣酥麻,手機屏幕顯示收到一條新信息,他忙按下看鍵:剛醒,你在哪兒?
看著短短的一句話,他笑了,從心底笑到臉上,他笨拙地繼續按動鍵盤:美國。
藍靜靜坐在病床上,任護士為她紮針輸液。針進去的一刹那,她疼得微皺了下了眉。他去哪兒了?上班去了嗎?她看向手機,卻隻是躺在那兒,不動也不響。她躺下,對著天花板,一瞬不瞬。真的可以留在他身邊嗎?真的可以嗎?他母親怎麼會讓步呢?他母親怎麼會接受她呢?還有宋以然,她怎麼會妥協呢?
我可不能保證我能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如果激怒了她,她一定不顧一切說出來了。那到時候怎麼收場?雷,他會有什麼反應?
她辛辛苦苦隱瞞了五年的秘密,難道就這樣功虧一簣?就因為自己一時的貪戀嗎?可是,真得很想呆在他身邊,即使隻是看著他也好,即使他是把她忘了也罷,能在他身邊,她就已經滿足。
是不是自己也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呢?或許雷會接受呢?會接受他是從孤獨院抱來的。會接受失去一切,失去母親,失去身份地位。
隻要不失去她,她是不會離開他的。或許他會堅強地麵對眾多的媒體,眾多的八卦。或許……藍的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有個聲音在鼓動著她,對,跟他說了,讓他有思想準備,讓他準備好承受接下來的一切。
一想到他會難過,一想到他會崩潰,她的心忽地緊緊抽緊了。怎麼忍心呢。可是,五年前離開他時候,他又有多疼呢?她曾以為,隻是一段感情嘛,時間會是最好的療傷藥的,他會忘了她的,會忘記的。可是她錯了,她沒有忘記他,他亦沒有忘記她。時間在他們心裏就像沒有走動一樣。
一邊的手機忽地傳來震動的聲音,沿著床單股股麻麻的感覺傳到她身體。她取過,手機顯示收到一條新信息。會是他嗎?曾經她說她喜歡發信息,可以把不能當麵說的話通過手機表達出來。而他卻說他從沒有發過短信,嫌麻煩,打個電話多方便啊。雖是這樣說,但還是笨拙地開始和她發短信。
藍拿著手機,急切地打開:醒了嗎?有沒有想我?
兩句話,沒有過多的字眼。她的心湧起一股暖流,輕輕顫動了下。而拿在手裏,卻不知道如何回複。想嗎?怎麼會不想,一整天都在想著他。她輕輕握著手機,貼在胸口,心一下一下地跳動,手機裏的時間也跟隨著她的心跳,一秒一秒地跳著。良久,她終於拿起手機,飛快地回了條:剛醒,你在哪兒?
回過來隻有兩個字,美國。
她的心一下子收緊,他去美國幹嘛?公司的事,還是私事?私事是什麼?是去問他母親嗎?問他母親當年為什麼要逼走她嗎?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呢。她又飛快打了幾字:為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