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凍得人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入眠。開封的天氣,說變就變,白天的時候,陽光萬裏,一入了夜暮,雲城鹽積,素毛如雨,點點滴滴,給每家每戶鑲上了一層銀裝,分外妖嬈。
開封府裏,包公的臥室也擺上了爐火,暖暖地催人入眠。燭火早熄,向近,北風輕狂,卷起殘落的積雪,舞得更加來勁。
籍籍的步履聲淹沒在大風雪裏,窗戶突然響一聲,一人全身素黑,翻窗跳了進來,直趨包公床榻,手裏拎著一把大刀,在漆黑的夜色下閃著許許寒光,和窗外的冬雪一映,好生紮眼。
這人趕到包公床邊,手起刀落,但聽哢嚓悶響,有人頭斬落的聲音,跟著這人從懷中取出黑布,卷起血淋淋的人頭包裹起來,提著就走。
剛行到門邊,一道強光把他給逼了回來。仔細一看,原來屋裏纏繞著許多紅線,四通八達,卻根根相連,黑衣人才觸及就被它反震回來了,而且衣上燃起了焦煙。
與此同時,聽到一陣烈火反撲聲後,龐太師被燒退了數步。
原來那日龐太師痛失愛子,折返回京告禦狀,在天子玉階前痛斥包公三大罪狀,一不該抗旨斬殺龐昱,二不該聚眾欺壓朝臣,三不該殺人滅口。
光是抗旨這一條已讓包公吃不完兜著走,一旁又有龐妃淚眼淒淒悲述,痛失兄弟罪責包公。天子也是人,況且他是個男人。
對男人而言,女人的眼淚便是糖衣炮彈。
結果,包公一回京城就被禦林軍拿下了,打進天牢,準備擇日問斬。
龐賊可等不及擇日,他要親自為兒子報仇,夜裏備了毒酒要給包公喝,反正包公已是抗旨之身,早晚要死,至於是怎麼死的,屆時老太師再編排個什麼名堂就行,詞他也想好了,就說畏罪自殺。
那會正值李玉將邪氣引入七絕陣中,多股惡氣欲卸掉天子身上的真龍之氣,一時邪氣入體,天子不支,昏了過去。
宮裏太醫院群醫束手無策,聞聽公孫先生華佗之名,請進宮來診治。
先生一瞧便知天子乃受七絕陣惡氣所害,並無解法,除非能將陣法破除,天子自然便會好轉。倘若陣法不破,長此以往,對天子的身體有害無益。
然而,想要破除七絕陣,就必須找到布陣的地方。此事曾托李爺去辦理,也不知現今情況如何,以今天天子忽然暈厥情形來看,李爺並沒有找到機會破除陣法。
天子要救,但包公也要救,這二人均關乎大宋國運,缺一不可。
明天,包公人頭就要落地了,這公孫先生體內如焚,兩件事無論先辦哪一件,他也有心而無力。
懿旨的召見,終於讓他想到了一條妙計,把兩件事扯成一件。說天子的惡疾天底下隻有包公一人能救,所以明天包公殺不得。
龐賊聽了很生氣,因為晚上他要毒死包公。
劉後則半信半疑,事關帝王性命,她也隻能寧可信其有,即下詔群臣殿前商議對策。
無論公孫策說的是真是假,老太君一直深信不疑,包公不但是朝廷的棟梁,也是他佘太君的好朋友,甚至楊家的恩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死,便鼓動群臣讓包公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