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韻忽然走了出來,冷淡道:“血緣在這兒呢,輩分不能亂了,以後我叫你小姑,你叫我何韻就行了。”
何雯頓時不哭了,驚喜道:“何韻姐姐,你原諒爸爸了?”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提那些事兒幹什麼?”何韻深吸口氣,看著何良,問道:“我就想替爺爺問你一句,離家那麼多年,你為什麼不回來看看?你知不知道爺爺走的時候還叨念著你?”
“這麼多年了,我們大家都以為你死了,在爺爺的墳旁,給你立了一個衣冠塚,我每年都給你燒紙磕頭,可你活著,為什麼不回來看一看?”
秦宇拽了拽何韻的胳膊,小聲道:“行了,別說了。”
“幹嘛不讓我說?就因為他,敗光了家裏的錢,大伯又因為爸爸替他說句話,連家產都沒分到。要不是一畝地都沒有,我和爸爸又怎麼會跑到江城來打工?不是為了賺錢養家,爸爸又怎麼會累死?可他呢?在外麵逍遙自在,什麼時候想過家裏這些人的死活?虧我爸爸臨死的時候還叮囑我,讓我逢年過節的,給你燒紙,上香,你倒好,人都死了你才回來,你回來幹什麼?”
“我……”
“嗬嗬,你現在有錢了,想回來顯擺一下,要是看我們過得不好,就施舍給我們點錢,好讓我們對你感恩戴德。”何韻嗤笑道:“對不起,我雖然缺錢,但你的錢,我不稀罕,你留著自己買棺材吧。”
“韻韻!”秦宇皺眉道:“你怎麼能這樣呢?老何不回家,一定有他的苦衷,再說了,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計較這些有什麼用?得饒人處且繞,你的寬宏大量都哪兒去了?”
何良歎息道:“不怪她,是我的錯,我沒心沒肺,我對不起大哥,也對不起兩個侄子,也對不起你。孩子,你不認我,我不怪你,但我希望你能帶我回去,讓我給你爺爺,你爸爸,燒幾張紙,說幾句話,行嗎?”
“墳在山坡上,你想去就去唄。”何韻擦了擦眼淚,咕囔一句,轉身又走上樓去。
秦宇使個眼色,何雯古靈精怪的馬上就會意了,趕忙蹦跳的追上去,像牛皮糖一樣纏住何韻,跟著她一起上樓。
論年紀,何雯隻比何蔓大一兩歲,同樣的俊俏可愛,或許是因為血緣的關係,何韻很喜歡她。即便是心裏還怨恨著何良,但對於何雯卻硬不起心腸,說不出一句責備的話。
在樓外,何良拿出一盒煙來,可摸遍了全身,也沒找到一個打火機。這時,一個火機送到眼前,‘擦’的一聲,打著了火。
是程淑媛,看著溫柔賢淑的老婆,眼角的魚尾紋,以及逐漸發福的身材,何良吸了一口,卻被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都嗆出來了。
“咳咳咳咳……”何良痛苦的咳嗽著,程淑媛趕忙扶住他,輕拍他的後背,埋怨道:“不能抽就別抽了,你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
還不等何良說話,煙就被人搶了下去,扔地上碾碎。
“多大個事兒,你還至於愁成這樣?”秦宇安慰道:“行了,何韻那邊我會幫你做思想工作的,你準備明天回去祭奠的物品吧,明兒一早我們就走。”
“謝謝。”何良感激的看著秦宇,這個年輕人又幫了他一次。有時候他也覺得,這個世界其實很小,茫茫人海中,就是秦宇救了他,因此才擺脫了阿諾德家族,而他還是自己的孫女婿。
巧,真是太巧了。
本來是要去師傾城家過夜的,但出了這檔子事兒,秦宇隻能爽約了,繼續留下來陪何韻。勸解了半宿,快要亮天了才抱著艾薇兒睡過去。
感覺剛睡著,就有人捏住他的鼻子:“姐夫,大懶蟲,快點起來呀,車都要開了。”
不用睜眼也知道,是蔓蔓這小妮子。
“蔓蔓,你讓姐夫再睡一會兒,困死了。”秦宇閉著眼,撥開蔓蔓的手,繼續呼呼大睡。
何蔓做賊一樣左右看看,見沒人看見,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了一跳。
這……這就是男生的那個?可那幫小孩子的才一點點,姐夫的為什麼會這麼大?那天,姐夫就是用這個懲罰姐姐的?太可怕了。
正在小丫頭準備好好研究一下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厲喝:“蔓蔓,你在幹什麼?”
“啊,我什麼也沒幹,是姐夫強迫我的。”何蔓扔下被子,撒腿就跑,留下睡眼惺忪的秦宇,麵對滿臉怒容的何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