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比我心細,芝苓比較深沉,又是主要嫌疑人……”
素心笑著搖手:“芝苓那邊,基本撬不開什麼,留著給你磨時間去吧。”
果然如素心所料,芝苓那邊根本滴水不漏,雖說事情是她做的,絲絹是她的,可她表現得什麼也不知道,無辜柔弱,一臉茫然。至於絲絹上的薰香,卻也不是她自己的,是這幾天才有一個會調香的媛淑儀為了巴結她才送她的。
慕北辰跟著把媛淑儀也叫來問話,她也茫然不知,隻說她家本來是賣香料的,一慣會調香,宮裏的姐妹都愛跟她要點香,她為人隨和,有求必應,隻要有人要,總是送些的。至於苓貴妃也是常跟她要些香料,她為了討好,總是送很多種,前前後後總也送了幾十種各種名堂的香料過去,誰知道孔雀會對那種敏感?
媛淑儀看來是個與世無爭的女子,長得不出眾,說話也溫和敦厚,不像是會撒謊的人。所以慕北辰也沒有多審。
黃薇和沅蘭一左一右地照顧著素心,她這天審了很多人,隻覺得累,於是蜷在美人榻上有點懶洋洋的,單衣薄裳,柔滑的絲緞料子順著她手臂滑到肘部,雪白的手腕上一串碧玉雕花鏈子顯得簡潔雅靜,更襯得她膚白如雪。
怡妃看著她,心裏有點牙癢癢的,心想無怪皇帝這麼愛她,這女子果然是美得驚人,即使小腹隆起看著已有身孕,可仍然是風華絕代,哪怕一舉手一投足都顯得嬌媚無限,慵慵懶懶的眼神簡直能殺死人。
“坐啊,不要那麼站著,我又不是你們丹陳的皇後,不用這麼行大禮。”
怡妃假笑著坐下。
“昨天你約了這麼多姐妹去賞孔雀,是為什麼?”
“哪有為什麼啊,妹妹隻是覺得好看,所以就約了大夥兒一起去湊個熱鬧啊,也增進感情。從前不也時常約著一起賞花麼,都很正常的。”
素心笑笑:“從前沒有這麼大規模吧,有品級有位份的都約上了。”
“哦,苓姐姐最近說總是寂寞,妹妹我隻想讓她高興一下,就多約些人湊熱鬧。我也不知會發生那樣的意外呀,再說我也沒有約娘娘你去,隻怕你玉體違和……”怡妃猛然住了嘴不說話。
“玉體違和?你怎麼就知道了?消息倒靈通。”
怡妃有些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下來:“有一次給姐姐請安,偶爾見姐姐在吃藥,才知道姐姐有些小恙嘛。”
素心不記得哪回被怡妃撞見吃藥了,但這種小事她也不會去留意,可能是也是真話。不過怡妃這次的確沒有請她,如果單從表麵來看,說怡妃和苓貴妃串謀害她,確實沒有道理,她明明就是自己趕著去看孔雀的。
可是怡妃約這麼多人隻是個巧合嗎?還是說她約了這麼多人,想證明什麼……這麼多人,倒是可以替她作個人證,素心既不是她約的,事情也不是她做的,那麼……
她想了一會又問:“苓貴妃也是你約的。”
“當然了。”怡妃理直氣壯,“我提議的,多約些人給她散散心呀,但是我怕姐姐你不肯去,又怕你身體不太好,所以我沒約你去,哪知你自己去了,又出了這樣的意外,妹妹心裏也很難過呢……”
素心心裏冷笑,這個怡妃看來也不是個大笨蛋,把事情撇得幹幹淨淨,而且那麼多雙眼睛瞧著,分明什麼事也跟她無關,看來從前認為她沒什麼腦子肯定是錯的。她當那麼多人的麵說話露骨,諷刺素心,可能隻是想在素心麵前故意裝得淺薄無知,又不懂掩飾情緒吧。
看來平時苓貴妃怕也輕視了這個人呢……
“你知道苓貴妃那條絲絹是哪來的嗎?”
“是她自己繡的,想送給皇上的吧,我是見過,上麵有金龍。”
“上麵的薰香呢?”
“跟媛淑儀要的,我們都常跟她要香料,她是調香高手。那種香料啊,我那裏也有一點呢,淡淡的好聞。”
“嗯。”素心突然漫不經心問了一句:“是哪種香料啊?”
“叫什麼月下清露……”怡妃突然住了嘴。
“苓貴妃的絲絹天天都薰那種香料啊?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的嘛。”素心笑笑,“苓貴妃就隻跟媛淑儀要了那一種香料麼,特別鍾愛的?”
“不……我不知道。”怡妃顯得慌亂,她似乎意識到說錯了什麼。
“唔,沒什麼啊,你去吧,謝謝你了,打擾你這麼久。”
素心越客氣,怡妃越不安,她咬著下唇似乎想說什麼,但終於還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