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妃回過頭，嗤地笑了一聲：“皇後娘娘？不知道瑚妃說的是哪個皇後娘娘呀？咱們丹陳國中宮懸虛，可沒有這號人物。如果你說的是高郅的皇後娘娘，那還是免了，你去了也討不了什麼便宜。聽說人家可是眼裏揉不得砂子的人，從前當皇後時專寵一人，後宮所有妃嬪形同虛設，瑚妃想必是明白的。”
苓貴妃則淡淡笑道：“怡妹妹說的哪裏話，咱們也不是為了討好人家才去的，隻是出於禮節看望，是嗎瑚妃姐姐？不過話說回來，那位皇後身強體健的，也沒什麼好看望，隻怕不願意我們去打擾她的清淨呢。”
瑚妃笑道：“兩位說的都有道理，可有件事是兩件妹妹不知道的呢，前幾天小公主不慎落水，皇後跳下水救了本宮的小公主，還為此受了些風寒，本宮是特意前去道謝呢。”
“哦？有這事？”
“是啊，而且這一落水啊，倒查出個喜訊來，說是皇後娘娘有喜了，都五個月了。”
“什麼？”這下不但怡妃，連向來佯裝淡定的苓貴妃也變了色。兩人對視一眼，怡妃首先道：“這怎麼可能？她既然有身孕，皇上還把她從高郅搶回來，難道是打算戴……”
苓貴妃趕緊打斷她：“別亂說話。”
怡妃趕緊吐吐舌頭。
苓貴妃道：“瑚妃姐姐既然這麼說了，應該不會有假，可那喜訊也不是我們丹陳的吧，恭喜高郅的皇上還差不多。”
瑚妃不動聲色地又淺笑一下：“貴妃娘娘，我看你們是想得少了些吧，喜訊如果是跟高郅的皇帝有關，那他為何輕易就放皇後來丹陳？皇上又為什麼非要把皇後接到丹陳來？”
“你是的意思是……”
“貴妃娘娘是聰明人，一點就透的，不必本宮多說了吧。”瑚妃抱著小公主，輕輕哼著歌輕快地踏上橋頭走了。
怡妃在那裏跺腳：“貴妃姐姐，你看她，說話才說了一半，誰明白……”
苓貴妃半天不說話，臉色陰沉沉的像蒙了一層霜，過了一會才說：“你怎不動動腦子，五個多月前，那位皇後還在丹陳呢，是後來才回的高郅。”
“啊？”怡妃倒吸一口涼氣，小聲道：“姐姐的意思是……”
“她肚子裏懷的，隻怕是皇上的龍種，難怪千方百計也要把她弄來。現在還沒有正式下詔封後，隻怕她要是生出來的是個兒子，連太子也要換人了……難怪瑚妃這麼急著去獻殷勤。”
怡妃道：“太子也要換人？不太可能吧，再說皇上要是那麼寵她，瑚妃該恨死她才對，還巴巴趕著去看她，難道以為拍好馬屁就不用另立太子？”
苓貴妃一揮袖，低聲冰冷地道：“說你笨，還真不動腦子，瑚妃拍馬屁那是為了跟她拉近關係，關係好了之後再對她下手，可不就容易得多？借著她剛救了小公主的借口去探望，三天兩頭去看看，下手自然就……”
怡妃怔怔呆在那裏，半天才道：“姐姐說她從前是那樣的人，可是現在她幾乎等於被打入冷宮，她還敢嗎？”
“那可不一定，為了太子鋌而走險，誰又說得準？她生了太子和公主，母以子貴，再怎麼狠怎麼亂來，皇上都不忍賜她死的。要不然當時查出她害死嫣然和別的妃嬪，怎麼隻是把她幽禁到來儀宮就了事？要是皇後生不下皇子來，太子就仍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看在太子份上，皇上也不會讓她死。要是皇後一屍兩命，哼哼……”
怡妃鎖緊眉想了半天：“那對咱們是件好事，咱們隻要隔岸觀火就行了。她要是成了，皇上也會震怒，最多仍留她一條命，更不會寵幸她，姐姐你就有機會了。”
苓貴妃冷笑：“她要是不成呢？”
“啊？”
“她要是不成，你隔岸還觀什麼？她好歹還有太子公主，你有什麼？本宮有什麼？到現在為止，還沒上過龍床呢……”說到這裏苓貴妃的臉色也有些不好，輕輕地咬牙切齒：“說到底咱們還隻是擺設，那女人要是變成了丹陳的皇後，哪還有我們立足之地？她要對付我們，輕而易舉，我們的下場肯定比瑚妃慘多了。”
怡妃倒吸一口涼氣，輕捂住了嘴。
瑚妃那裏，心情極好，幾乎是一路哼唱著到靜儀殿的。她的宮女憐兒深知她的心意，輕笑道：“看那兩人還不氣死。”
瑚妃瞟了她一眼：“氣死還是小事。”
憐兒有些不解：“那還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