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心裏還是隻有你的。”
瑞珠悶悶道:“還有苓貴妃。”
素心忽然想起蘭薰,入宮這幾天,她隻顧想著自己的心事,把很多人和事都拋之腦後,現在才想起來原該在慕北辰身邊最受寵的那個女人哪去了?上回倒是聽瑞珠提過一下,說她的孩子不是慕北辰的,還沒細問怎麼回事呢。
“蘭貴妃呢?”
“不是說了嗎,她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可到底怎麼回事?”
蘭心道:“這可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那個,要追溯到你剛走的那會……”
素心窘窘地看著她,才多久沒見,這丫頭就活像茶館裏的說書人了?
當初素心離開晏秦後,慕北辰一度失落,幾乎是一蹶不振,但他終究是個睿智的人,知道這樣消沉下去無計於事,朝綱初定,登基後無數的事等著他去處理,要查找朝中慕光極的餘黨並肅清,還要處理堆積如山冗雜的政事,迅速鞏固屬於的自己的政權,培植忠心於自己的可用之臣,以及後宮雜亂無章的大小瑣事,這一切一切,幾乎要讓他把自己劈成三截都不夠用,隻恨沒有吹毛成兵的手段,多幻化幾個自己出來。
於是他一邊日以繼夜處理政務,一邊召回慕北風協助他,另一方麵繼續派人追捕慕光極。而後宮則全交給幽禁多時的太後處理。好在他還有個母親可以信任。
不過太後隻是把後宮裏屬於慕北暄的女人和曾接近過他的心腹太監、宮女變賣為官奴,對於蘭樾,卻覺得難於處理,便把這個難題留給了慕北辰自己。
等慕北辰穩定了政局,想到蘭樾時才把她從幽禁的宮苑裏放出來,親自“提審”。
聽蘭心說到這裏,素心忍不住嘀咕:“提審?那時候慕北辰不是以為她的小皇子是他自己的兒子嗎?”
“娘娘,聽故事不要打岔,影響我的情緒,我這就忘了要說什麼了。”
“好好好,我不說。”這丫頭竟然還賣起關子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蘭樾本在日夜擔憂中度過,聽說蒙受召見,心裏更跳得厲害,不禁本能害怕起來。她幾乎感覺到自己的一切已經被識穿的那一刻。看看懷裏的兒子,她不禁抱緊了他,這小小的嬰兒牽著她的性命,為了他,她要努力活下去,哪怕不惜一切。
一進殿,看見太後坐在上座,蘭樾登時麵如死灰,顫抖著一步步挨著進去。
慕北辰坐在下首,點點頭:“蘭兒,最近過得還好嗎?”
蘭樾動了動嘴唇,答不上話來,卻撲通一聲在他們麵前跪下。
“不用這麼害怕,瑞珠,你去把小皇子抱過來。”
“不不……”蘭樾越是著急,手就越抖,在和瑞珠爭奪的時候酸軟無力,瑞珠很容易就把孩子抱過去。
“還我!”蘭樾叫得十分淒厲。
太後揮揮手,示意瑞珠退出去,然後看著她:“蘭貴妃,抬起頭來看著哀家,還記得你和暄兒在哀家麵前說過什麼嗎?”
“記……記得……不不……不是母後想的那樣,真的不是!”
“哦?那你認為哀家想的是哪樣?”
蘭樾答不上來,太後現在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重又恢複當初那雍容高貴的樣子,帶著母儀天下的威勢,凜凜然鎮壓得她竟然說不出話,在那雙似乎具有穿透力的眸子下無所遁形。
“哀家記得你說過,你腹中孩子是暄兒的,他也向哀家發誓,他絕不會弄錯,可你又說這孩子是君兒的,如此說來,他倒有兩個父親?”
蘭樾滿頭大汗,垂下頭顫抖了好久,心裏不停告訴自己,千萬要咬死孩子是慕北辰的,絕不能反悔,絕不能出錯,否則自己和孩子都沒命了。
蘭樾在心裏說服了自己很久,才勉強能顫抖著說話:“太後明鑒,那時候臣妾為了取信於慕北暄,才勉強騙他的啊,我先與皇上在一起,那時候還不認識慕北暄,怎麼可能有他的孩子?”
“是嗎?”太後輕輕一笑。
慕北辰也看著她,她心裏重獲一絲希望,他曾經那麼愛蘭薰,心裏多少還有留戀。男人總比女人容易攻克點,利用慕北辰對蘭薰的愛,應該先求他才對。於是她趕緊用膝蓋跪爬著到他麵前,扶著他的膝頭哭:“皇上你幫臣妾說句話,你是知道的,臣妾從未欺騙過你,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