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沂道:“何宸臨陣倒戈,幫我扳倒泰王,我倒不適宜在這時候對他動手。”
“可他也是個野心勃勃的人,而且不是個真道士,這回是敗在你手上,遲早也會生異心。”
“有那段錄像,他怎麼都不敢隨便,隻要現在他還受製於我,我就不用動他。”
“這可不一定,也許他會賭你根本不敢把錄像拿出來公之於眾,畢竟你是皇帝,那個是你的妃子,皇帝不都是把皇家尊嚴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嗎?萬一你被人戴綠帽子這事傳出去,對你也是極為不利的。”
“畢竟他的損害更大些,他不敢賭。這種事傳出去,他丟的是命和權,我丟的隻是麵子。更何況換個人做掌教,一來是沒有他這麼駕輕就熟,二來是未必不會有異心,倒不如像他這樣,永遠有把柄掌握在我手裏,才更好些。”
素心歎了口氣:“你這是與狼為伍。”
“做皇帝,本就是如覆薄冰的一件事,哪有順風順水的?鏟除一切異己,倒不如化為己用更好些。每個人都有他的長處,何宸心機深沉,手段非凡,泰王能征善戰,勇武決斷,其實都是人才,就看怎麼掌握他們了。”
素心看了他半天,忽然覺得其實最深沉的是他才對吧?根本沒有人能看透他的內心,也無人有他的謀略膽識,敢把這些虎狼豢養在身邊。
“看著我做什麼?”他微笑。
“沂,在你眼裏我是什麼?”
“你是--”他伸指點著她的鼻尖,裝模作樣沉思。
“說實話,我不愛聽假的。”
他伸臂一攬,貼近了她的臉,在她耳邊柔聲道:“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我……”
“是我的,心頭至愛。”
他的聲音清晰又低柔,帶著三分侵略和霸道,不容置疑地輕咬一下她的耳垂,她登時半邊身子都酥了,竟然想不起來要說什麼,迷迷糊糊就被他輕輕推倒,跟著吹滅了宮燈。
“稟皇上,榮妃娘娘她……”
墨羽沂正看著奏折,頭也不抬淡然道:“怎麼?沒追回來,也沒殺掉?”
“皇上,她被人救走了。”下麵的人叩頭如搗蒜。
墨羽沂刷地一合折子,抬起頭來:“一個弱女子也能逃走,你辦事越來越好了。”
“皇上!是有人救她的,那個人不是一般的人,他能驅使狼群,叢林裏無數的惡狼在他的呼哨下包圍了我們……”
墨羽沂若有所思,過了很久才道:“小文子。”
那人愣了一下:“皇上,文公公已經不在了。”
墨羽沂搖搖頭:“那個會驅狼的肯定是小文子,有人從獄中救走了他。那陣朕忙於應付泰王和何宸的聯手,雖然得知天牢中有騷亂,有人混水摸魚救走小文子,但並沒有在意,倒是小看了他。這麼說來,當初在狩獵時驅狼刺殺皇後的事也是他幹的了。”
“文公公他……他還活著?他為什麼要救走榮妃?”
“他本就是榮妃的家奴,行了,你退下吧。”
“是,皇上。”那人抹了一把汗退下。
“文克禮!”他自語了一聲,又冷笑了一下,“但願你救了她的人,能救得了她的心。”
後宮裏,整夜難安的還有一個人,就是晴妃。
自從她知道了登月台的時候就哭鬧著要見墨羽沂,可是日日求見,卻始終得不到召見。她到這時候還是有些不明白自己被人利用,隻覺得費盡心機反而讓墨羽沂討厭自己,不禁傷心。
等了很久,她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趕緊梳妝打扮帶上宮女匆匆往無極殿去。
梅無極依舊靜靜地看她的經書,聽說晴妃過來,心裏也有些詫異。
“無極娘娘,晴妃娘娘她非要進來……”
“退下,本宮已經進來了。”
梅無極看了晴妃一眼,點頭示意宮女全都退下。
晴妃氣鼓鼓坐下,竹筒倒豆子把之前的事全說了一遍,然後道:“事情就是這樣,本宮沒有想害你的意思,隻是想借你來對付皇後而已。”
梅無極拿書抵著下巴,靜靜道:“說完了?”
晴妃一愣,有些傻乎乎地看著她:“是啊,哦不對,還沒完,那件事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想害你啊。”
梅無極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啊?本宮還沒說完啊!”
“那繼續。”
“本宮……你不生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