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遍體冷汗,心頭冰涼,任由何宸推倒了她,在她身上任意發泄著欲望。她第一次毫無興趣去配合他,像具屍體一樣由著他擺布,心裏卻突然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皇上,我真的害了你嗎?我不想的,我做的這一切都隻是為了要得到你的愛啊……你可知道,從你第一次不經意臨幸了我,我就死心塌地地愛上你?我對你,不止是想要恩寵那麼簡單……”
榮雯兒的思緒恍惚回到她還是浣衣女的時候,借著送衣服為便,進入了墨羽沂寢殿。是小文子安排她今晚來的,她知道文克禮很了解墨羽沂,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需要什麼。
那時候童妃剛難產而亡,柔妃被打入冷宮,聽說是因為童妃的死遷怒了柔妃,一慣被寵幸的柔妃才會入了冷宮。
榮雯兒心驚膽戰地縮在角落裏,剛才墨羽沂進殿時,她因為本能的害怕,竟然沒有按原計劃迎出去說自己是浣衣局的宮人,來送洗好的衣服,而是躲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傳說中墨羽沂治國嚴謹,冷情寡恩,重政事而輕情事,朝臣長年不見他的笑容。她越想越覺得這樣的皇帝應該是個十分可怕之人,隻敢偷偷從宮紗裏往外偷窺,可卻隻見到他的背影,坐在桌邊不知沉思些什麼,
宮女端上酒菜點心便退下,隻留下他獨自一人,光看挺拔的背影就感覺到他無上的君威,他周身散發的那種冷冽之氣讓她顫抖,她雖然在心裏幻想過無數次他的容貌,可一次也沒有見過,隻聽說他長得無比俊美,連他的妃嬪都比不上他。
他一杯杯地喝著酒,可見心裏十分煩悶。
聯想到柔妃無緣無故被廢,榮雯兒更是害怕,心想以他一慣冷酷的治理手段和現在喜怒無常的心性,要是被他發覺,隻怕不是被寵幸,而是被處死了。她很後悔今晚來了這裏,暗恨小文子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安排她見皇上。
“童童,柔兒……你們都這樣,都這樣離開朕了,你們真……好啊。”他似乎有些醉意了,說話的聲音也很朦朧,拿著酒杯的手有些顫抖。
榮雯兒壯了壯膽,又探頭看看,不明白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怎麼會這樣失意。
他繼續自斟自飲,終於有點支撐不住,扶著額頭叫:“小文子!”
文克禮急忙奔進來,左右看了一下問:“皇上召奴才何事?”
“擺駕慶毓宮。”慶毓宮是童妃住的地方。
文克禮俯首道:“皇上,您醉了,童妃娘娘她……歿了。”
墨羽沂似乎呆了一下,手裏一緊,一隻玉杯哢地被捏碎,掌上鮮血慢慢流出來,沿著桌麵,一滴,一滴,緩慢地落在地麵上。
“來人哪,快來給皇上包紮。”文克禮的聲音不大,殿外根本沒有人進來。
榮雯兒愣了一下,卻看見文克禮衝上去扶著皇帝的同時在左顧右盼,似乎在暗示她出來。她猶豫一會,一咬牙,心想左右是個死,為了將來的榮寵拚一下也好,於是從藏身處奔出去幫他扶住了皇帝。
“奴才去找藥箱。”
“你是誰?”墨羽沂似乎發現眼前是個陌生麵孔,他很努力也看不清麵前這女子是誰,隻覺得整張臉在他麵前晃,仿佛豔麗無比,但是卻沒見過。
榮雯兒一哆嗦,差點就想放棄,但卻被他抬起了下巴,迫不得已抬眼看他。
那一眼就仿佛滄海桑田,令她覺得麵前這個注定了是她鍾愛一生的男人,竟然在刹那忘記了所有的恐懼,隻覺得移不開眼。
他長得就和傳說裏一樣,讓人一眼就忘斷了歲月的那種無儔的俊雅,雖然有點說不出的妖魅,可就是那麼吸引人,把三分邪氣三分妖冶還有六分俊美溶合得天衣無縫,那雙眼尾上挑的鳳目現在滿是血絲,充斥著疑惑和欲望。
不對,好端端的才第一次見她,哪怕是酒醉也應該看出她不是他認識的人,疑惑是應該的,可這欲望……
榮雯兒正驚疑中,文克禮已經匆匆拿了些布條和止血藥劑過來幫皇帝包紮受傷的手。
“不是要叫禦醫嗎?”她話一出口就知道錯了,要是請禦醫,文克禮早去了。
文克禮瞪了她一眼,沒有回話,她便恍然大悟了。
墨羽沂忽然道:“好香,小文子,今天薰的什麼香?”他雖然醉得有些神誌不清,但還是感覺到氣氛有點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