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突兀的問話令素心再次怔住，他太理智了，甚至不肯在她意誌最薄弱的時候趁虛而入，這和慕北辰是絕不一樣的。她咬了咬紅唇，閉眼道：“我不知道，我不想現在就回答你，但是……但是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真的……會滿意？”
“你相信我嗎，墨羽沂？”
墨羽沂望著她閉眼輕咬下唇的模樣，緩慢點頭。
“嗯？”她聽不見回答，睜開眼來。
“朕點頭了。”
素心驀然綻開一絲笑容，像百花齊放一樣，看得他一陣心動，但是這次卻沒有再進一步動作，而是在她身邊躺下，拉過錦被蓋上。
“睡吧。”
“嗯。”素心想了想，側過身子摟住他。
“別再動了，再動朕又忍不住了，別以為朕定力真的很好。”他輕哼著。
素心嘻嘻一笑，伸出小指在他腋下勾了勾，卻又立即縮回：“你不是一向克製力很強嗎，我以為你坐懷不亂呢。”
墨羽沂身子一動，威脅道：“你再動朕就不客氣了，別以為朕現在身體不好就做不了那種事……”
素心慌忙把頭縮進被子裏，討饒道：“臣妾知錯了，皇上饒命。”
他聽她居然自稱“臣妾”，不由怔了一下，心裏一陣暖意，在被窩裏摸到她的手按在胸前：“朕……愛你，希望有一天，你真的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複。”
素心全身震動，再也無言。他說出了慕北辰沒有說過的話，她一直想等的那個答案，卻是從另一個男人嘴裏說出來。那麼到底是誰說的，會更令她心動呢？她心緒複雜，淩亂不已。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墨羽沂在說那三個字的時候，她心裏除了震動，還有一陣狂喜。
她真的很喜歡聽他那樣說，這是第一個對她說愛你的男人，而且也是令她心動過的男人。
“墨羽沂。”
“嗯？”他的睡意都已有些朦朧了，隻覺得她很久沒有動彈，以為她早睡著了，居然還一動不動地醒著。
“再說一遍給我聽。”
“說什麼？”應該大半夜了吧，她想聽什麼？他本來就虛弱，又睡意深重，腦中有些恍惚。
“說你愛我！”
墨羽沂的睡意登時被趕跑了，不禁好笑，這半夜的居然叫他說這個，但想了想還是說了一遍：“朕愛你。”
“不是！”
他愣住：“不是？”
“是你愛我。”素心把那個“你”字咬得特別重。
墨羽沂凝神想了想，終於明白了，她想要的是一段公平的愛情，而不是皇帝對後妃的那種愛。他很認真地說說道：“我愛你，素心，我愛你，是以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的方式去愛你，而不是一個皇帝對皇後的寵愛。”
素心登時淚如泉湧，將頭深埋在他懷裏，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她清楚地知道，他沒有說謊，他真的是用生命在愛她……她默默地想，墨羽沂，這一生，我該用什麼去回報你？唯有同等沉重的愛吧？我也愛你，不論將來會怎麼樣，不論命運會怎麼變，這一刻，我素心是真的愛上了你，真的……
耳朵上一陣癢癢，素心迷糊地撥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寶貝，別鬧。”
“誰是寶貝？”
素心聽得聲音不對，努力睜了睜眼，看見墨羽沂撐著肘側躺著端詳她，眉頭微微擰著，似乎對“寶貝”這個詞有所不滿。
“是胤禛，我習慣叫他寶貝。”
“胤禛？慕北辰的兒子？”
“是啊。”素心拂了拂散亂的秀發，想要坐起，卻被墨羽沂捉住了小手，又拉進被窩。
“幹什麼呀？”
墨羽沂輕哼了一聲：“那小東西經常爬在你耳朵邊上咬？”
“是呀，跟小狗一樣。”素心頓了一下，察覺出他的不高興，不禁偷笑，瞟著他道：“你也是這樣。”
墨羽沂又哼一聲，似乎不快：“你拿朕跟那個小東西比。”
“不是我要拿你們相比，是你吃他的醋，胤禛才幾歲，難道你也跟他一樣大？”
“朕沒有吃醋。”他偏了偏臉，神情卻分明有些孩子氣，素心還是第一次在這個深沉莫測的男人臉上看到這樣毫不掩飾的表情，就好像三歲孩子吃不到糖，又不肯承認自己饞一樣。
素心伸手膈吱他，邊嗬邊笑：“小氣鬼，喝涼水……”
墨羽沂臉一板：“你敢取笑朕，看朕怎麼懲罰你！”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雙手齊上，撓得她格格直笑，不停叫饒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