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父皇是猝死才來不及留下遺詔的!慕北風敏銳地感覺到這中間有什麼不對:“不是說父皇當時是抱病三個月,突然駕崩的嗎?”
“這本來就是宮中的秘密,又有多少人敢說!的確,那時候你父皇心情抑鬱,整日整夜不睡,感染風寒也不願就醫,但是他是練武之人,身體強健,又怎麼會突染惡疾?隻是上朝時不時咳嗽,便讓朝臣猜測得了什麼重病。他如果真的預料到自己會駕崩,當然會提前立下遺詔,又怎麼會突然撒手?”
“也就是說,其實隻要你站出來指證,就可以證明那遺詔是假的?”
“不能,六方印章刻在偽詔上,其中還有兩方是哀家的,光憑一麵之詞有什麼用?況且之後,那夜你父皇宮外守夜的宮人全都陸續的離奇暴斃,這件事就在宮中被隱瞞下來。但是哀家一直覺得不對勁,抓住那秀女嚴刑拷問,卻在快要逼供出來時,她被人暗殺了!”
“在宮中暗殺?!”
太後緩緩點頭:“這麼多年來,哀家一直懷疑一個人,但是卻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害死先皇。”
“慕光極!”
“你覺得除了他,還有誰有這樣的勢力去掩飾和滅跡?但哀家女流之輩,能做什麼?”
慕北風不禁也覺得這其中有很多疑問,但是如果把一切罪惡的源頭都推向攝政王,又有點不對,那時候先皇在世,攝政王雖然權力很大,卻不像現在這樣囂張,以他現在的權勢尚且不敢直接登基稱帝,還需要扶持慕北暄這個傀儡,當年的他應該還沒有這個能力。
他把這疑問說出來,太後不禁也頗感意外,沉思了一下:“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哀家也排除了很多人和可能,卻沒想到。”
“那到底是誰呢?”
太後茫然:“哀家也想不出,除了慕光極還有誰?”
“除了慕光極,還有誰最希望父皇死?”
“這……”
正討論中,念兒突然輕輕哼了一聲,微微動了一下身體,竟然要醒了!
不能讓念兒醒來。
慕北風揮掌切在念兒頸部,她又昏過去。
“別弄死她。”
“我知道。”
太後思考道:“眾親王中,隻有慕光極最有野心也最有競爭力,其餘的不必論。文武百官對皇帝就算有所不滿,但忠君愛國是本份,他們不敢怎樣,況且皇帝死了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後宮妃嬪之中,也有爭寵鬥氣的,恨先皇偏心的,但畢竟有先皇才有她們,先皇駕崩後,她們得寵不得寵的全都變成寡婦,要在深宮熬到紅顏變白發,也沒有好處。也就是說,至少在先皇身邊,沒有別人想殺他。”
“別國呢?有紛爭的嗎?”
“鄰近的幾個國家如宛國、高郅、商略等國都還太平相處,隻有……”她猶豫了一下。
“隻有哪國?”
“離國,在二十年前,離國曾被先皇所滅,那隻是個很小的國家,其占地還不到我國的十分之一,所以滅起來很是容易。可是事隔二十年,當年離國縱然還有遺民,也都歸附了本國,難道還有誰想為他們國君報仇?”
“那可不一定,再說如果離國國君還有子嗣後代,長大了來報仇,不是也有可能?”
太後點頭:“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但聽說當年滅得相當血腥徹底,離國王族全部覆滅,沒有活口。”
慕北風吃驚道:“為什麼要滅得這麼徹底?如果隻是擴張領土,也不要這麼殘忍啊,不是說父皇一直宅心仁厚,連親征時也善待俘虜,為什麼對離國人這麼殘忍?”
“這個哀家就不清楚了,畢竟哀家女流之輩,不問政事,而且當時新婚燕爾,先皇對哀家寵愛萬分,相處時除了描眉吟詩這些閨房之樂,根本沒興趣問及別的。不過倒聽說離國被滅,不是單純為了擴疆拓土這麼簡單。”
“這件事有誰最清楚?”
“還是慕光極,他當時慫恿先皇征服離國的。”
慕北風一陣惱怒,什麼都跟慕光極有關,這老混蛋到底還幹了些什麼?
“離國……離國……慕光極有沒有參與滅離國的事?”
“那倒沒有,奇怪的是他提出這主張並極力遊說別人讚同,自己到最後卻稱病未能出征,也許是真病了?反正後來是先皇親征的。”
“那麼有沒有副將?”
“有,副手是當時聲名顯赫的大將軍陵道。”
“這人現在還活著嗎?”
“陵道十多年前早告老還鄉,解甲歸田,先皇去世後就不再聽聞他的消息,算起來他都快七十多的人了吧,多半不在人世了。怎麼你想追查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