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隊長沉思了一下搖頭：“不可能是任何迷藥，隻可能是那酒的問題，那是一種罕見的百日醉，雖然不會真的醉百日，但醉個三五天還是可以的。如果在酒菜裏下迷藥，憑我們警覺不可能察覺不到。”
素心撇嘴，表示不信：“吹吧你，現在也沒證據了。”
梅無極安靜地道：“你應該相信他們，百裏國君不會養一群警惕性這麼差的大內高手。”
“好吧，勉強相信……”素心介紹了一下這幾天的遭遇，然後憤慨地道：“遲早喀嚓了李岩。”
侍衛隊長身為男人，對“喀嚓”二字比較敏感，哆嗦了一下：“喀嚓了他不難，你那位朋友黃大小姐可要守活寡了。”
“我看黃薇不見得願意跟著他。”
“女人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已經嫁了哪還有願意不願意。”
“這是你們男人的想法。”
蘭心輕搖頭：“至少在我們晏秦沒有妻休夫的先例，黃小姐一定會比較悲慘。”
“那好辦，砍了他腦袋。”
“還是先研究一下去滎丹的問題吧……”
素心本來以為梅無極和她一同上路就是貼身保護她了，誰知道聖女表示根本不會和她同行。
“那怎麼保護？”
“隻要你需要，我就會出現，但我不會讓你察覺到我在你左右。”
“……感覺你就挺像影衛的。”雖然那是素心杜撰出來的名詞，可梅無極的存在真符合。
“如果我明目張膽與你同行，遇到什麼問題的時候就會像上次侍衛大哥們一樣，被敵人放倒，因為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但是若我在暗，那他們根本不會知道我的存在，也不會防範我。”
素心想了想：“這也好，但是你怎麼能做到像影子一樣存在，不被人察覺呢？”
梅無極淡淡一笑：“我有我的辦法。”
“嘖，像忍術一樣。對了聖女，你這麼厲害，是怎麼練成的？”
梅無極垂眸道：“身為聖女，最重要的不是相貌，而是品德和修行，從我懂人事開始就要接受各種非人的苦修，這些是你想像不來的。”
“啊，和密宗的苦修差不多。”
“嗯。”
“真不知道天一教的苦修竟然也是這樣？苦到非人的地步嗎？”
梅無極想了想搖頭：“我的修行雖然也算苦，但大多數是靠天賦，跟皇上相比還是有所不及的。”
“他也要苦修？他生來是皇子，富貴潑天，嬌生慣養，苦個屁。”
“你不明白的，他是皇三子，既非最得寵的那個，又非長子嫡傳，如果缺半分努力就會被先皇忽略。”
“我聽懷郡王說他還是比較得寵的啊。”
“最得寵的是泰王，在他脫穎而出之前，先皇根本不喜歡他。”
“為什麼？”素心本來很不想提那個人，甚至不願意想起他，可一旦被勾起好奇心，忍不住又要問下去，她有點痛恨自己為什麼極力克製還是想知道關於他的事。
梅無極微笑：“因為他的長相啊，一個長得太美的男人，先天就被注定沒有帝王威嚴，先皇覺得他長得太好看，隻適合唱花旦，將來怎麼威懾群臣，征戰沙場？”
素心窘然：“……”
“他從很小的時候起就嚴令自己不準笑，因為笑起來會太妖嬈太媚，尤其是跟墨夕晗會分不清。後來上沙場就戴麵具，生怕別人看見他的臉。”
“這些你都知道啊？”
“嗯，有心打聽，什麼都能知道的。”她輕輕地說，語調如夢如幻，從她少女懷春的眼神中，素心確定……她在蕩漾了。
梅無極又道：“他很苦，一生都活得像緊繃的弓弦，很少歡笑，很少釋放自己。”
素心掏耳朵中……
“遇到你後，他似乎慢慢懂得了什麼叫笑，開始漸漸像個有感情的人。”
“等等，不要再說下去了。”
梅無極深深注視著她：“也許你不愛聽，但是我想告訴你，上次的事，你冤枉了他。”
“你有證據？”
“我沒有，但我知道。”
她不說“我相信”，卻說“我知道”，素心有點無語，單相思中的女人真盲目。
“你表麵上很不屑我的話，但其實心裏在動搖。”
素心悚然一驚，聖女看來寡欲無求，天性單純，可卻有一顆玲瓏剔透心，仿佛能看穿人的思想。
“你要相信，我是聖女，我當選的原因之一，是因為我有看穿人本性的天賦。”她安靜地看著素心。
聖女，你快隱身吧，一個人在另一個人麵前被看光光的感覺不是特別好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