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我不想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從想要找到他,到現在,她竟然害怕找到他,甚至不想再提他的名字,這種情緒是在潛移默化的,連她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他什麼也不說,隻是從她身上坐起來,臉色冷得像玄冰。
“別走!”她從背後摟住他。
“朕沒想到,你這麼愛他。”他的聲音是冰冷徹骨的,透著絕望和傷痕。
“可以不問我愛誰嗎?今晚……隻為我留下。”她突然覺得累了。
宮燈滅了,粉色的紗帳輕飄飄垂下。
大殿外花園陰暗的角落裏,有人嫉妒地扯著衣角,淚水不由自主地滑下。
突然,喧嘩之聲響起,火光衝天,有人大叫:“有人闖行宮了,抓刺客,抓刺客!”
墨羽沂猛然翻身坐起,披衣下床。
“發生什麼事了?”
“不清楚,朕去看看,你等著朕回來。”
素心還沒抽出神來,仿佛有點失落地迎合了一下他,然後輕聲道:“我等你。”
“嗯。”
他轉身欲走,卻又突兀地被她拉住,好像有種第六感告訴她,他這一去將會發生什麼變故。
“怎麼了?”
“還是別去了,就算有刺客,有侍衛處理就好。”
他想了想還是抽出手臂,拍拍她的腦袋:“朕去去就來,很快。”
行宮內亂成一團,一群黑衣刺客武功高強無比,來如風,去如電,但他們對侍衛的阻攔並不刻意理會,隻是避開就直往前衝,好像負有什麼特殊使命。
很快,行宮內燈火如晝,侍衛們傾巢而出,包圍刺客,展開圍殺。
墨羽沂看了一會,順手拔出身邊一名侍衛的劍向刺客攻去。他隻披著寬敞的外袍,雪白的衣衫翻飛下,是若隱若現的勻稱身形和細白肌膚,姣美妖嬈,惹人遐思。
角落裏,榮妃有些眩目地看著,有種心神蕩漾的感覺。這個男人不僅是皇帝,還是她的心上人,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不僅僅是想爭寵,更是想要得到他……是身和心。可惜呀,像這樣的男人,是不能以任何方式征服的。
黑衣刺客都好像不怕疼一樣,即使在身中數劍後依然拚命往前衝。他們究竟負有什麼樣的使命,令他們連死也不怕?
墨羽沂已看出來,刺客們根本不認識他,或者不在意他,他們如果是想刺殺他,現在一定是不遺餘力全力進攻他,不可能是隻會設法避開攻擊,千方百計往裏衝。
行宮裏有什麼他們必須要的目標?
“保護皇上,皇上你還是進殿去吧。”
墨羽沂搖頭,他手中對敵的有三個黑衣人,如果這三人存心想殺他,他一定也應付困難了,可他覺得這三個人隻想甩開他。
一陣悠遠的聲音響起,仔細辨認,是若有若無的笛聲……
是他!墨羽沂臉色一變:“殺,不留活口。”
得了他的命令,侍衛們完全不再留情,招招狠攻。
但笛聲一變,刺客們突然無心戀戰,掉頭就跑。他們人數雖不及侍衛多,但武功卓絕,身法如閃電,侍衛們卻攔不住。
墨羽沂對敵的三人轉眼就跑出數丈,他手一揮,將手中的長劍脫手射出去,淩厲迅捷的追上最後的一名黑衣人,穿胸而過。其餘黑衣人則無人能攔得住,全都逃逸出去。
那名被刺穿胸膛的黑衣人晃了晃倒下,眼看是不能活命了,而他的同夥似乎也不顧及他的生死,沒有人理會他,都逃跑了。
墨羽沂上前把黑衣人翻過身來,卻看見那人抽搐幾下,在他麵前慢慢縮小。
嘩然驚呼聲響起,這個刺客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個小木偶,衣服頭發俱全,十分逼真。
他彎腰抄起小木偶,半天沒有說話。慕北風,你還是來了。
又一陣喧攘的騷動,一群人押著個黑衣刺客過來,原來是懷郡王那邊生擒了一名刺客,說送押來審訊。
懷郡王道:“皇上,這刺客十分奇怪,一直不說話,也沒有表情,像個假人一樣。”
墨羽沂揚揚手中的小木偶:“什麼像假人,根本就是假人。”
懷郡王震驚地看著,再看看押著的刺客:“這這……偶人刺客?”
“他們不是刺客,來這裏另有目的。”他低沉地說。然後回頭看了看寢殿一眼,“放它走。”
“可是……”
“它是偶人,無論你用什麼方法也撬不開它的口,殺了它也不過是殺死一塊木頭而已。”
懷郡王悻悻:“那好吧。”
墨羽沂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失聲道:“糟糕!”掉頭便往寢殿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