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他要看到誠意。我朝並無他看上眼的豐厚禮物，他隻想與皇上聯姻，並且要娶皇上最疼愛的公主。”
這下輪到慕北辰沉默了。
素心知道，慕北辰有好幾個出嫁的姐姐，妹妹卻隻有一個，就是慕毓婷。可她不是小寡婦麼？那啥國君幹嘛非要個小寡婦？
“毓婷新寡，公主再嫁雖然並非沒有先例，但總是不太成體統……”
好理由，可００７繼續說：“宛國國君不在乎，他說當年做太子的時候就曾來過我朝，無意見到未出嫁的毓婷公主，驚為天人，向先皇提親，可惜先皇已許了駙馬，沒有理由退婚。後來他回國後念念不忘公主，聽說公主沒圓房駙馬就薨了，又想再續前緣。”
素心想起了陶昊天，那書呆子和公主眉目傳情的，苦於無法把地下情發展為地上情，現在卻要棒打鴛鴦，想必慕毓婷不幹。但是這是宛國唯一的條件，如果不答應，就失了最有力的外援，慕北辰想必也矛盾痛苦，看他一臉抽搐的表情就曉得。
“皇上，公主未必不願意，宛國國君年少英俊，又如此多情，公主嫁給他總比守寡好。”
“讓朕想想。”
００７告退時，卻聽見帳內傳來“哎呀”一聲，不禁緊張：“皇上，何事？”
“蚊子咬朕……”
“臣來幫你驅趕。”
“哪涼快哪呆著，趕緊睡你的覺去。”慕北辰打發走了００７，揉著被素心掐紅的大腿，瞪著她：“幹嘛掐朕？”
“我告訴你，想都不用想。毓婷公主喜歡陶少傅，他們倆暗渡陳倉已久……”
“胡說，什麼暗渡陳倉？沒文化真可怕。”慕北辰臉一板，知道她喜歡亂用詞語，但也不能拿公主的名節開玩笑。
素心不跟他計較文化問題，繼續說：“反正就是那啥，你拆散他們，也要問公主肯不肯。”
肯才怪，慕毓婷那脾氣，肯定是寧折不彎。
慕北辰也明白這點，所以傷腦筋地揉著眉心。
“算了，想也無用，明天去問毓婷。先來密西密西……”不規矩的狼爪又爬上來了。
“吃個屁，睡覺去，太子醒了。”素心打掉狼爪，抓過被子蒙頭。 不出所料，慕毓婷的個性是抵死不從，直接給慕北辰臉色看。
“但是……”慕北辰也別無他法，虎符盜不到，自己的勢力培植太慢，恐怕還沒等兵強馬壯起來，已經嗝屁了。攝政王那老狐狸最近疑心很大，而且蠢蠢欲動，直想把他這傀儡皇帝扳下馬。
“憑什麼男人的江山要以女人為犧牲品？”
素心讚同。沒用的男人才把女人當跳板，連自己妹妹都保不住的哥哥憑什麼當好皇帝。
沒法子，慕北辰打算回頭宣陶昊天。 胤禛在禦書房南邊聽老夫子之乎者也，已經困得點頭，素心借老夫子翻書的機會在他茶裏下了點藥。
“教不嚴，師之……豆豆……”舌頭打結，豆不出來了。
“走，媽咪教你踢球去。”素心帶著太子和伴讀三個小屁孩溜走。
小木球滾來滾去，就滾進禦書房。
“媽咪進去找，你們乖乖在外等。” 素心進去片刻還不出來，胤禛已看見慕北辰帶著陶昊天進禦書房，嚇得躲進花叢。
“坐，陶愛卿。”
皇上今天挺客氣，還有點怕怕。陶昊天狐疑地看著皇帝親手端上的茶，覺得味道有點不同。 “是這樣，宛國國君……”解釋完畢，看陶少傅反應。
一臉雪上加霜痛不欲生的模樣：“皇上，您不會真要犧牲公主吧？”
“朕還有別的選擇嗎？”
陶少傅一咬牙：“臣無能，肯請皇上賜臣死罪。”
“幹嘛要死？”慕北辰一慌神站起來。
“臣無法眼看公主遠嫁外邦，過著離鄉背井、受人欺壓的日子，臣寧願死。”瞧這讀書人多會說話，好像人家國君會虐待公主一樣。
慕北辰鎖眉，還沒開口叫他勸公主呢，就來這一招，文人真是不好對付：“朕已決定了，擺在你麵前兩條路，一是勸公主聯姻，二是你和你家九族一塊嗝屁。”
誅連九族，那可不是好玩的，陶少傅臉白了。他自己不要命，卻不能搭上一家子。於是腦袋一耷拉：“臣去，但必然勸說無效。”
“好辦，朕現賜你一樁姻緣，給你先把婚事辦了，讓公主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