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響,也許是已經壞掉了吧,年輕人思慮片刻,以手輕輕叩響了大門。
沒有人來應,過了很久,他試著推了推,那門竟然應聲而開了,外麵還是陽光高照,那門裏卻一片漆黑,看不清楚裏麵的一切,他沒做多想,抬腳進入。
“有人麼?”年輕的男子問道。
無人回答他。
在四下漆黑的暗室內,男子一路摸索著,進了客廳,客廳裏也是一片黑暗,四下無人,他走到窗戶口,一把將蓋得嚴嚴實實的窗簾拉開,陽光四射,耀了他的眼,他眯眼適應了一下,終於緩緩睜開了。
室內被陽光照的溫暖起來,不再那麼漆黑,男子冷靜的觀察,發現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堂餐廳,桌子上還擺放著昂貴的餐具,似乎剛剛經曆一場熱鬧的晚會,隻是,如今人去樓空,而塵土與灰網隨處可見,覆蓋了那原本精致的飾物,使得一切都像經曆過浮華後,沉寂在無盡的黑暗中。
忽然,黑暗中像是有誰在冷冷的注視他,年輕人心裏一震,急忙回頭看去,原來是牆上的一副油畫,男子朝油畫走去,輕輕一撫上麵的灰塵,厚厚的一層,他隨意擦擦手,打量起油畫上的中年男人來。
與平常人一致,畫上的人,也是一副平凡的相貌,隻是看起來嚴肅而淩厲。眼角漂到畫底的一行小字,他小聲的讀出來:“曾仲鳴,民國二十七年。”
原來是被刺前一年所畫,他又轉回去打量那男子的臉,一如之前的平凡。
男子思想前後,確定將畫拿下。
剛抬手去摘,誰知畫還未取下,在大堂走廊的盡頭去,卻傳來一陣陣腳步的摩擦聲,男子臉色一緊,有些慌張,可這裏已經被陽光覆蓋,沒有黑暗可以掩藏他的身體,想到這,他屏了口氣,站在原地不動。
門口的摩擦聲音越來越大,隻是異常的慢,像一個世紀般的漫長。而在這荒涼的大堂內,除了男子外,沒有任何有活著的生命,死氣沉沉。
那腳步聲拖拖拉拉的,移動的極慢,同時又像沉甸甸的壓著走一般,好似行屍走肉。
突然,走到門口,那聲音卻停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冷靜的觀察這裏的一切。
男子更加緊張,頭上的汗不知不覺已經漸漸的滲出來,他摸到身後的一扇窗戶,剛想拉開逃命,誰知,摩擦地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門口的影子越來越近,再看那門口,已經露出半個暗色的身子。
“少爺,是你麼?”
傳來一聲如此蒼老的聲音。
男子一抬頭,隻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出現在門口,疑惑的向這裏望,此處的陽光,逼得他以手遮擋,看不清這邊的情況,年輕的男子依然緊張,雙手在身後緊緊攢成了拳,卻還是十分冷靜的開了口。
“是我。”
轉眼間,隻見老人從滿心疑慮,到神色慌張,又到激動異常,他快走幾步,來到男子麵前,凝視了半天後,深深鞠了一個躬。
“吳管家恭迎曾少爺,曾少爺交代的事情,老吳不負眾望所托,一直在等少爺歸來。”
男子微微一笑,連忙扶起說:“辛苦你了,我不在的這段期間,麻煩你將一切從頭至尾講給我聽,要交代的清清楚楚。”
老頭抬起臉,虔誠的望著年輕的男子。
“老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