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跌在憐月跟前,就再沒有翻過身來,憐月蹲下身去看他,一看之下大驚,這人分明是剛才在買絲帕的地方見到的那穿月白色袍子的男子。
隻見他那原本月白色的袍子上已經血跡斑斑了,溫潤的臉此時白得可怕,慘白的嘴唇邊流出一絲鮮血。憐月輕輕的搖晃著他的肩膀,輕聲叫道:“公子、公子……”
他雙目緊閉,半點醒轉的痕跡都沒有,憐月心道:“一定是剛才那番打鬥將他傷著了,總不能將他扔在這裏不管吧。這裏是京畿重地,如此毆鬥一定會很快引來官府中人,我若此時將他帶了出去,一定惹人生疑,沒準把他當做壞人捉起來,那他的性命也就完了,總要想法設法救他一救。”
大街那邊是不能去了,憐月把頭扭向巷子的另一頭,那邊漸趨荒涼,隱隱綽綽的仿佛有房屋在,憐月一咬牙,心道:“就先到那裏避上一避吧。”
想要扶那男子起來,可她畢竟是個弱女子,哪有這麼大的力氣,萬般無奈,隻能輕聲喚道:“公子、公子……”幾聲呼喚之下,他仍是不醒。
憐月向四周望望,左手邊有一口井,井邊還有水漬,應該不是一口枯井,當下走過去,用井邊的水桶提上一壺水,拿下遮臉的絲帕,占了一點水,跑回那男子身旁,將水淋在他臉上。
片刻之後,那男子微微睜開眼睛,見麵前是個姑娘,還有幾分熟悉的樣子,虛弱的問道:“你……你是誰?”憐月不答他問話,反而問道:“你是怎麼了?怎麼會受傷的?”
那男子低首不語,憐月又問了一句,見他還是沒有回答,隻好說道:“你好像傷得很重,得找個僻靜的地方讓你歇歇。”說著扶他起來,他倒是沒有掙紮,任由憐月將他扶起,向前邊走去。
才走出幾步,那男子就大聲喘氣,憐月隻好扶他在旁邊的石級上坐下,無意中一碰他臉,憐月一聲驚呼:“你的臉好燙,你在發燒,我……我還是帶你去看大夫吧。”她從小跟隨幻影仙子,見她總習慣隨身帶著傷藥,自己也就習慣了將傷藥隨身帶著,以防不測,她本想自己的傷藥甚是靈驗,等到了合適的地方,自己給他敷藥得了,可是沒想到他竟發起燒來,這就不是自己能治的了。
“不要。”那男子拉住了她的袖子,道,“讓他們知道我傷了,還不過來要我的命嗎?”
憐月又是一驚,她本以為眼前這個男子隻不過是被那些人不小心傷了的,沒想到他就是那些人的謀害對象啊。她心裏開始害怕了,他到底是誰?怎麼會惹來人殺他的呢?會不會是壞人呢?自己該不該救他?
“我不是壞人。”那人似乎看穿了憐月的心思,“當然,如果你不相信,我也不怪你,你走吧。”話語中帶著幾分威嚴,讓憐月不禁信任,又想起初遇時他溫文爾雅的樣子,心道:“他應該不是一個壞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