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煜一見他向之桃衝去,二話不說便騰身跳起,與此同時,楊廣也閃身護在之桃身前,連煜扼住青白的手腕,楊廣則劍指他的脖頸。
青白身子一僵,隨即仰頭悲戚的笑了起來:“她,她才是蛇蠍心腸,她害了芙兒的第一個孩子,你們卻都護著她!若不是她,芙兒也不會變成這樣!”
他朝著楊廣歇斯底裏的咆哮,轉而又瞪向之桃,咬牙切齒,似是要碾碎黑鐵一般地說著:“蕭之桃,你這個凶手,凶手.......”
之桃心中悵然,原來仇恨可以滋生這麼久。
之桃抬眼,恰好對上了連煜清冽的目光,那裏麵有說不上的感情,是感激還是別的?之桃不想多想,隻是輕輕地垂了睫毛,告訴他,她累了。
“夠了,青白,本殿念你一向忠心耿耿,就留你一命,明日去賬房領了銀錢,回鄉去吧!”
楊廣終於心累,不耐煩的搖搖手,緩緩地說著。
之桃單手按著胸口,受驚之色已經緩解,輕聲問道:“殿下,那李姐姐呢?”
楊廣眼底沉光劃過,收起長劍利落的推劍回鞘,背過身去,淡然不疑:“處死!”
一夜驚瀾,半日緣。
誰也挽留不住李傲芙的生命,哪怕之桃聲淚俱下的懇求,楊廣仍舊無動於衷。
他心中有屈辱,有憤然,更多的卻是無法原諒的底線。
他摟著之桃的肩,滿眼哀愁卻仍舊不能如之桃所願。
他隻說:“我也不願。”
冬日本就缺了生機,唯有長青的翠竹映在雪中勃然有力。
之桃晨起梳妝時便得知了李傲芙自縊的消息。
之桃歎息垂眼:“流雲你說,賜死和自縊有多少分別?也許等著下月行刑的日子,說不定殿下也改了心意......”
流雲自顧自地拿起牛角短梳順載而下:“心死了,多活幾日又有何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可以死,死可以生......
又過了幾日,青白的屍首也被發現在大興城外的護城河內,白袍裹身,麵容也被泡得腫脹,再沒了從前晉王府中冷麵傲氣的貼身護衛的模樣。
李傲芙死了,青白也死了。
李傲芙因為楊廣死心,可青白卻是為她種情,一往而深。
之桃烹茶時聽聞了這個消息,於是麵迎騰起的水霧濕了眼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死天涯,也都隨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