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楊廣從袖中掏出一枚精巧的荷包,眼光灼灼,說道:“兒臣心中掛念,卻實在難以抽身去探望,這是之桃入冬的時候送給兒臣的香包,說是裝了會暖人心脾的香料,每每當兒臣夜不能寐的與楊素商討對策之時,兒臣總是會拿出這香包,祈念著之桃身子快些大好......”
說到動情之處,楊廣濃密的睫毛還向下微微垂了垂,滿臉的疲憊和愁容,還有雙眼動情的思念。
這一切讓獨孤皇後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於是氣已消了大半,倒是有些欣喜。
喜的是自己的眼光獨到,早早看出二子楊廣是個可托付江山的人,還挑到了萬裏挑一的好媳婦,不魅主,不貪圖,獨孤皇後越想越欣慰,於是站起身來,說道:“廣兒,看來是母後錯怪了你,母後真真是沒有看錯人......”
“朕還未到就聽到皇後盛怒的聲音,這是怎麼了?廣兒可是做錯什麼事了?”
獨孤皇後話音未落,文帝便朗聲笑著踏進了殿來,一邊說著話,一邊扶過獨孤皇後的腰肢,柔聲道:“裘順水跟朕說你的臉色不好,朕便知道你生了氣,這不,連忙趕過來替廣兒開脫了!”
文帝說著,朝獨孤皇後微微一笑,繼續道:“朕也聽聞了之桃的病情,心下憂心,朕今兒個就放廣兒一馬,讓她回去好好陪陪咱們的好兒媳!”
獨孤皇後頷首一笑,輕聲道:“臣妾不是氣,隻是擔憂之桃的身子,不過廣兒說得對,國事為重,臣妾也不會有異議......”
獨孤皇後頓了頓,微微歎息,繼續道:“廣兒這孩子自幼就穩重,懂得顧全大局,不像勇兒!”
獨孤皇後抬抬眼,沉了表情:“臣妾聽聞前些日子勇兒竟然又在府中接受百官的朝賀,說是什麼新年拜會!臣妾真不知該如何勸說勇兒,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讓臣妾為娘的都深感擔憂!”
這些年太子楊勇在朝中的幕僚越來越多,太子黨的勢力也越來越大。
文帝很忌諱結黨營私,可無奈楊勇畢竟是自己的嫡長子,為人又謙遜禮貌,圓滑世故, 隻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底線,想要偏私的文帝也失望起來。
聽聞獨孤皇後一言的文帝也收斂起了笑容,歎息道:“數年前法服設樂(1)一事,朕已經責罰了太子,如今還不知悔改,又重蹈覆轍!看來朕也要好好考慮考慮,是不是要違背祖訓,另立太子了!”
獨孤皇後點點頭,道:“皇上說得對,我大隋基業剛剛穩固,選一個人上之君才是最為穩妥的辦法,祖宗遺訓可以改,但是大隋江山卻不能兒戲!”
文帝連連稱是:“下月朕派了廣兒和賀若粥出征江南,平定高智慧的叛亂,朕會讓太子跟廣兒一同前去,若他此番能將功補過,朕就再容他一次,若此番他還不知悔改,朕也就再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