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優白笑了一聲,語氣帶上了點戲謔的味道。
“我想知道,你這麼想要拿到娛城的理由是什麼?”
“理由?”韓素沈冷冰冰地揚起了嘴角,“我的理由,就和你一樣,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罷了。”
“看來你也調查了我。”
“必要的知根知底,更容易確保合作的順利進行。”
兩個人還故作和氣地碰了杯。
和這樣與自己相似的人說話,讓黎優白有了一種沒由來的惡心感,那是一種自我的嫌棄。
而後,韓素沈還煞有介事地談了談對娛城未來的規劃,甚至給了黎優白一個承諾,會與lk實現完全的合作,他隻要娛城的掌控權就行。
而後談到的那些,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要緊的是,與韓素沈的合作對黎優白來說,也是沒什麼不好的,他原就是想要離開s市換一種生活的方式,卻意外地發現還是原來的生活更有意思,想要找個契機離開罷了。
人就是這樣多變的生物。
……
韓家的療養院,原本是為了韓老板老了之後準備的,一切設施都很好,隻是離人類社會太遠,周圍都是山水草木,呆久了容易使人抑鬱。
韓素沈開車,將已經打過一支麻醉的韓素簡送到了這裏。
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那僅僅隻是一個開始,下一步,當為了保住這個東西而做一點工作。
韓素沈有一雙十分靈巧而且修長精致的手,這雙手有力,是能幹精細活的手,時而帶著慈悲,時而帶著殘忍。
他從療養院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副帶血跡的手套,表情風輕雲淡,就好像剛剛隻是殺了一隻雞,沒有什麼可值得一敘的事情。
如果,沒有人能知道這血是人血的話。
其實,韓素簡作為他名義上的姐姐,遠與他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互相客氣相待的時候很多,就算吵架,也會以韓素沈的沉默作為結束。
在韓素簡身上的麻醉褪去,她露出了類似野獸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她眼前的這個男人,用極其髒的話辱罵了他,並且在他伸手過來,很不客氣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的時候,仍沒有意識到危險。
其實,她忘記了,韓素沈一直都是一個殘忍的人,就算他做了救死扶傷的工作,也未有改變他殘忍的本質。
她忘記了,韓素沈在小時候,曾用一根細長的鋼針,插入麻雀的腦袋,攪爛了它的內髒。
理由,不是因為好玩,也不是因為仇恨,而是一個聽起來更加荒謬的借口:替它結束痛苦。
韓素簡被迫昂著腦袋,與他的眼睛對視。
“就算得到了娛城,你也不是韓家的人,你還是一個野種,沈鶴舟,對不對?”
“姐姐,你別說話了。”
“我早就該猜到,父親的死是你一手的安排,黎優白背叛我也是你指使的,所有人都受了你的蠱惑,你就是娛城最大的禍患,你……”
韓素簡的溫柔與乖順,被黎優白的冷漠削去了大半,又被繁瑣的事務磨去了許多,最終,在韓素沈的手中,徹底毀滅。
她知道,過去的自己已經死了,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