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爸已經欠了我家三個月房租,什麼時候交啊?”
“這個月的電費呢?什麼時候交啊!”
“沒錢?沒錢來吃什麼飯,滾滾滾,我們這裏從來不賒賬。”
因為貧窮,所以小時候的韓素簡,聽到了太多這樣的話,也看到了太多這種類似同情“棄狗”的眼神。
母親病死,父親帶著她擠在一個十來平方的地下車庫裏,過著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日子。
那個時候,她才五歲,正是記事的時候。
父親總說,馬上就有一筆大生意了,素簡,咱們馬上就可以不受人家的窩囊氣了。
……
如此,眼睛一晃,已經二十年了。
自從父親真的發達起來,她被稱為娛城少東家已經有很多年,所有人都敬她,恭維她,隻有這個叫黎優白的男人,永遠拿這種看狗的眼神看她!
韓素簡最恨不過這個眼神。
黎優白放過了她的下巴,用紙巾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方才觸碰到她的手。
“既然你這麼自信,當初又何必要答應與我假扮夫妻?”韓素簡下巴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愣愣地望著他,“如果像你說的那樣,你什麼都不缺,也毫無牽掛,答應我,對你又有什麼樣的好處?”
黎優白沒有回答她,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自顧自地推門出去了。
是了,黎優白是不屑回應她的。
他足夠優秀,與lk的聯係也足夠牢靠,正是父親盼望已久的最佳門麵,就憑這一點,她就永遠也撼動不了黎優白在父親心中的地位。
韓素簡望著他寬闊的肩膀,忍不住地想:如果父親當初生下的孩子是黎優白,那他一定不需要像她今天這樣,去向一個外姓人,委曲求全至此了吧。
都怪她,怪她自己太沒有出息了。
……
別墅的回廊很長。
這麼豪華的別墅,卻得不到它應有的重視,常年空置。好不容易被人買走了,還當作了新房,卻常常等不到它的主人歸來。
皮鞋踩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噠噠”聲。
黎優白隨手取出了口袋中的手機。
屏幕亮了亮,傳來兩條新的簡訊。
一條消息來自天使,另一條,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號碼歸屬地為m市。
黎優白首先打開了天使的消息,上麵除了照例彙報公司的情況,還附帶了一句話:她的情況不太好,學校方麵告知我,她幾天前辦理了休學。
憑欄而立,黎優白修長的手指點著屏幕,消息下滑到這句話時,僵在了半空中。
他不習慣打字,直接回了個電話過去。
“你為什麼不攔著她?”他詰責道,“叫你看好了她,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嗎?”
天使在電話那頭回答道:“如果我出手阻攔了她,那她難免還會對您存有幻想。”
“哦?”黎優白笑起來,“你倒是很會找理由。”
天使冷漠道:“事實上,您也不該對她還存有幻想。”
任何得不到的東西,都應該列為幻想,既然是得不到,不如直接放棄。
在所有人看來遊刃有餘的他,其實心裏正在經曆著前所未有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