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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小凝望著屏幕上的那個黎優白，被他的悲傷所染，竟不由得紅了眼眶。
全場無虛席，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安靜了。
就在熒幕裏的那個他，喊出“天地不仁，萬物不複，吾當先誅而代之”的時候，電影院裏爆發出了一陣尖叫。
黎優白的注意力，在江小小緊緊捏著衣角的時候，便被她全數吸引過去了。
“哎，太慘了，方千寒太慘了……”江小小抹了一把眼淚，嘴巴裏喃喃地說著，“明明是一個那麼有地位的神仙，為了愛情居然犯下這樣滔天大罪，衝動真是魔鬼啊……”
黎優白嘴角抽了抽：“這就是你的觀影感想？”
江小小再抹了一把眼淚，哭唧唧：“不過這個方千寒好帥……確實帥啊……哎……”
如此看來，他選擇詢問觀影感想的對象不大行，很有那麼點選擇錯誤的意思。
早就應該知道這個笨蛋沒啥好的建議。
《月光行》中的方千寒，身形俱滅於神木前，以元神為火，點燃了這棵聚集了世上所有罪惡的神木。
江小小這個特別容易受感動的家夥，看到這一幕還得了，哭得那是一個上氣不接下氣，仿佛受了莫大委屈的人，就是她本人。
黎優白顯然也沒想到江小小是這麼容易哭鼻子的人，而一向都不懂如何安慰別人的他，下意識地想伸手替她拍拍背，又僵在了半空中。
指尖輕顫，他又將手收了回來。
他的千言萬語，到嘴邊還是不解風情：“別哭了，電影演的都是假的。”
原本演的時候，抱著心愛之人的屍體他也哭過，可那畢竟不是真的屍體，也不是他所謂的心愛之人。
那隻是為了感動而感動的落淚罷了。
對於他黎優白來說，這世界上一切都是可演可藏的，又有什麼可真的配得上“值得”二字呢？
江小小突然怔怔地說：“人間不值得啊。”
她這話一出，就好像猜中了他的心事。
黎優白猛然覺得一驚，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江小小又說：“你想啊，都說‘人間隻羨鴛鴦不羨仙’，可特娘的愛情就是不值啊。如果愛情值得的話，應該讓人覺得開心才對。可是我看過了那麼多關於愛情的故事，就沒有看到哪一段愛情是不流淚的，人和人分分合合，互相埋怨，互相懷疑，最後還‘為伊消得人憔悴’，到底哪裏值了？”
黎優白“嘖”了一聲，驚奇地歎道：“看不出來你還有見解如此高深的時候。”
“大哥，凡人的愛情，你是不會懂的。”江小小歎了口氣，心想，你要是懂愛情的話，就不會在這種氣氛絕好的時候說什麼“電影演的都是假的”了。
會不會看電影啊！
顯然，黎優白所理解的觀影，和她江小小所理解的觀影，是兩碼事。
一個為了完成工作，一個卻是為了尋找心動。
為了不再直麵她這張慘兮兮的臉，黎優白把狗熊的腦袋塞進了她懷裏。
“拿好。”他不忘了繼續損她，“花配美人，你配狗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