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晴分明話中有話,軒轅玨亦感受到了,待要再問時,謝晚晴忽然起身要走,軒轅玨一把抓住謝晚晴的手腕,鄭重道:“本王不會輸!本王不會允許自己輸!”就算是為了手中僅僅抓著的這個人,他也絕不可以輸。
可謝晚晴所顧慮的遠比軒轅玨所想象的還要多,謝晚晴甚至暗暗下定決心,若是有可能,她寧可讓出軒轅玨身邊的位子,也要保他一世長安。
秦府,秦鈺的臥房裏,一身錦衣華衫的秦鈺正在窗下臨摹一幅字帖,午後陽光透過紗窗打進房裏,斑斑駁駁,十分愜意。
侍女阿沅捧著一隻盆栽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將盆栽放置到窗台下,行至秦鈺身畔,喚道:“小姐,二少爺又叫人給您帶好東西了!”
“是嗎?”秦鈺放下手中的筆,回頭看見窗下的那盆蔥翠,欣喜道:“果真不是凡品,二哥有心了!”
“那當然了!”見自家小姐高興,阿沅也跟著得意了起來,“二少爺最疼小姐了,既是小姐開口要的,他怎麼著都會給您弄來的!”
秦鈺寶貝地抱著那盆盆栽,“這盆幽蘭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來的,二哥一定費了不少心思,這樣……”秦鈺凝神想了想,放下手中花盆,將案上描完的字帖卷起遞給阿沅,吩咐道:“你將這幅字送給二哥,她自會明白我的心意!”
“是!”阿沅爽快地應道,而後抱著字帖離開了秦鈺的寢房。
秦鈺蹲下`身輕輕撫過幽蘭的枝葉,十分滿足地笑了起來。
三日後宮宴,軒轅玨有意要帶謝晚晴赴宴,謝晚晴本想推脫,她如今這個尷尬處境,著實不適合拋頭露臉。
可軒轅玨一再強求,謝晚晴也不好推諉拂了他的興致,便仔細收拾了一番跟著他一同入宮。
軒轅玨怕是想在今日想皇上請旨賜婚,謝晚晴的心中既有期待又有害怕,今時今日,她也很想永遠留在軒轅玨的身邊,與她共同進退,禍福同享。
可惜……上天偏偏不會這樣輕易成全了她。
此次宮宴由崔貴妃與德妃二人合力操辦,從前,宮中大小事務,皆由崔貴妃一人拿捏,可如今,顯然皇上不再那麼倚重崔貴妃了,大有要將德妃扶上位的意思,即便崔貴妃任壓了德妃一頭,但德妃所受榮寵卻半點兒不輸給崔貴妃。
崔貴妃每每看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再聯想起謝晚晴當初同她說過的話,不禁心中生出些許恐懼來。
難道說,皇上……真的從未相信過崔家嗎?難道說……皇上真的有意要打壓崔家嗎?
說到底,崔貴妃對皇上,還是存著些許情誼,伴君左右這麼多年,再冷情的人,也會生出感情來,何況還是她……
她不願相信皇上會是那樣一個薄情寡義之人,可情勢逼的她不得不去正視這個問題,些許……晚兒所說的,都是真的。
今次宮宴為秦鈺所辦,但卻宴請了京中各大世家的名流淑女,十分熱鬧。
軒轅玨偷偷將謝晚晴帶進宮,而謝晚晴一進宮便徑直溜進了崔貴妃的寢宮,也未經任何人通傳便大大咧咧地跑了進來。
崔貴妃聽到身後動靜,本有疑慮,卻在嗅到謝晚晴身上那熟悉的體香後鎮定了下來,甚至露出了幾分欣喜的容色,回身攬住謝晚晴的肩膀,道:“晚兒,你怎的來了?”
謝晚晴屈一屈身,“晚兒給貴妃姨母請安!”
“哎呦,快起身!來,好好讓姨母看看,好些日子沒見了,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崔貴妃看著如今的謝晚晴,好一陣心疼。
謝晚晴提著裙子在崔貴妃麵前轉了兩個圈兒,道:“姨母好好看看,晚兒哪裏瘦了?倒是離了謝家後,吃好睡好,心情也跟著愉悅了不少,許是胖了不少呢!”
崔貴妃將謝晚晴拉到自己身畔坐下,問道:“原本像是今日這樣的宮宴,肯定是要給你帖子的,隻是,你如今的處境……”崔貴妃欲言又止,但話中意味謝晚晴多少是明白的,她默默垂頭,道:“晚兒知道,如今晚兒已不是謝家嫡小姐,自然同這些世家公子小姐們的身份有別,姨母有顧慮也是應當的……”
“你多心了!”崔貴妃揉了揉謝晚晴的眉心,“你離了謝家,難道就不是我崔家的人了嗎?什麼身份有別?你的身份哪裏輸給那些個公子小姐了?姨母隻是擔心……旁人會借著你與太子退婚一事,羞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