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下來,房間裏的光線一點點被抽走,隻有牆上的時鍾還發出一些細微的“噠噠”響聲。頭部傳來了一陣陣疼痛,許陽吃了幾片藥,蜷縮在厚厚的毛毯地上,旁邊有幾個方便麵盒子,還有好幾個空礦泉水瓶子,牆上的鍾表的嘀嗒聲像一隻重錘敲擊著他的心髒,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經曆了幾次迷迷糊糊睡著又醒來,恍恍惚惚他又睜開眼睛,仿佛看見小然走過來,咖啡色的長裙上染著夕陽的餘暉,散發著一種溫暖力量,她左手牽著宇天,看著許陽的說“房間這麼黑怎麼又不開燈呢,身體不舒嗎?怎麼也不去醫院院?”那張帶著些許嗔怪的臉龐,許陽好想把她用在懷裏。忽然宇天掙脫了媽媽的手,嘴裏叫著爸爸,搖搖晃晃的撲向他,胖乎乎的小身子,嘴角還掛著亮晶晶的口水,許陽下意識的伸出雙手迎向那個柔軟的小人兒,但是腦袋卻碰到了櫃子上,霎時清醒了過來,妻子,兒子已經不見了,許陽在地上坐了好一會然後慢慢的抱著自己的身子蜷縮在地板上,

早晨,許陽是被電話鈴聲吵醒來的,許陽拿起電話,那頭好一陣沉默,最後是許陽打破了沉默,他說;“又失敗了嗎?”電了話那頭傳出端木風的聲音:“陽子你還好嗎?”他停了會又道“陽子你要相信我,我是北大的天才,天之驕子,你是知道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按現在的情況來說,不做手術我還有多少時間?”許陽問道。

電話那頭有好一會的沉默:“三年,不出意外,最多你還有三年時間,對不起陽子……真的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為什麼是這樣,上帝為什麼是這樣……。”電話那頭的端木風有一些語無倫次了。

“現在手術有多少成功率”

“像你這種情況基本為零”

許陽緊皺著眉頭,電話裏好一陣沉默……

“我想去北京轉轉”許陽說到

“你什麼時候來,我去接你,”電話那頭傳來端木風激動的聲音。

“端木,不急,我到時候到了四處逛逛,再給你打電話。我們好好聚聚。”

“嗯……你要注意身體哦!”掛掉電話許陽忽然覺得好疲憊。好煩躁。工作呆在自從生病起就已經辭了,現在的自己隻想待在自己的房子裏,像被上帝拋棄的玩偶,在驚濤海浪中能抓住唯一一的塊浮木。但是答應了端木就應該去北京一趟了,不想動,但是卻逼著自己不要這麼快就腐爛掉,往泡麵桶裏倒了一些開水,然後再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再回來吃了幾口泡麵,但是覺得沒什麼胃口就丟在桌上,直接走了出去。

上車前,許陽再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家,這裏曾今有好多歡樂,現在對這個地方是又不舍,又有些害怕,再看了會,許陽上了車,但他不知道他將踏上了一個讓他找回了微笑的旅程。

香山的秋景,是北京,乃至中國的一絕,陣雨過後的香山更是美的驚心動魄,經雨水洗過的天空藍的像一大顆尊貴的寶石,滿山的紅葉在陽光下就像噴灑在寶石上的鮮血,緩緩的滾動著,淒豔,美麗。許陽沿著石子鋪成的小道一邊走著,一邊啪啪的按著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