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因為木子的沉默而陷入了一片寂靜。出了宛城的城門便是葉璿來時所走的那條官路,葉璿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裏,但她可以確定,木子是不會把她交給裕王的,隻要不交給裕王,那去哪裏,她都不會介意的。
馬車又走了十多裏地,眼見著已經看不到宛城了,木子這才要馬車停下,大家吃了一點幹糧,然後選了一處比較背風的所在,支起了臨時的帳篷,大家準備過夜。
葉璿看了看那唯一的帳篷,有些頭大了。
“我,我還是在馬車上窩一夜好了。”葉璿尷尬的笑笑。
“當然,我也沒打算讓你睡帳篷,我們都睡馬車。”木子笑著回答。
“啊?”葉璿大囧,要兩個人都睡帳篷啊,她有心拒絕,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突然間,她想到了白天木子說的話,他既然已經知道了她是裕王府的含香,那還要和她在一個馬車裏,難不成他有什麼想法。
葉璿遲疑的站在馬車便,不知所措,木子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不以為然的說:“放心好了,我對你這樣的醜女人沒有興趣的。我們隻有一個帳篷,那帳篷裏也隻能睡四個人,你說我讓哪個護衛出去睡露天啊?”
葉璿臉色通紅,算來人家都是自己準備好了露宿用品的,隻有她自己是什麼準備都沒有,萬般無奈,隻好進了馬車蜷縮在馬車的一角昏昏睡去。反正他和樂樂在一起也是同睡在一處的,有時候樂樂頑皮,睡著了還要抱著她的腰。要說名節這東西,她早就丟了一點不剩了,何況她是從那樣一個比較開放的時代過來的,難道還要在乎這些愚昧的東西麼?
木子看著她蜷縮在一邊昏昏欲睡的身子,眸底不自覺閃過一抹溫柔,這是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接著他也上了馬車,在葉璿的身邊盤膝而坐,開始打坐練功,對於他來說,打坐便是最好的休息,即能緩解疲勞,又能警戒四周,還可以增加功力。他是個男人,之所以能在女人說了算的家族裏有如此超然的地位,完全是因為他的智慧和超脫所有人的高強武功。如果他也是個女人,那家主之位將毫無疑問的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這一夜在寂靜中悄然而逝。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葉璿便清醒了過來,腮邊還掛著淡淡的淚痕,她做夢了,夢到了樂樂。說起來她也已經幾天沒有樂樂的消息了,慕容樂不是說隻要他活著,便能找到她的蹤跡麼?她距離他失蹤的地方並不遠,為什麼沒有找到她,還是說,慕容樂已經對她沒有希望了,他不要她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她的心裏沒來由的有些酸澀和失落,盡管隻有那麼一點點,卻讓她異常的熟悉。這種感覺預示著在她的內心深處,已經對慕容樂有了感情,盡管這感情並不深。
木子睜開眼瞟了一眼葉璿,臉色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他們吃了早餐,依然是啃著幹糧,喝了點水,然後馬車接著趕路。這次趕路的方向是西南方。與葉璿原本要去的西山軍營,剛好是兩個方向。好在依然是靠近齊國的邊境,倒也沒有遠出去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