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整個飄渺城被籠罩在白色哀傷之中。狂風不止,攜帶著寒徹的雪席卷了屹立的紅梅點點。遙遙而忘,頗為靈異。
——“哐”地一聲,未緊閉的紅木門被強勁之風破開。刹時,寒風交錯著雪彌漫了整個適才暖和的禦書房。
柳君抿唇,神色沉悶,一身墨綠冷冷的站立於癱倒在地的錦上卿麵前。某地寒光乍現,似笑非笑道:“如何,是否冷靜些?”
冷靜?
錦上卿暗裏嗤笑:他連那隻死狐狸都不曾見到讓他如何冷靜?失蹤快五個月別說影子沒見著了就連一絲線索也抓不著,如今他還的容忍一個根本不認識、但據說卻與那隻死狐狸過去頗有淵源的家夥在自己麵前對死狐狸放冷箭?哈!可笑至極,愚蠢至極。
轉念一想,這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月皇那家夥活得好好的。
思及此,錦上卿卻絲毫不流於表麵,淡然點頭,單刀直入問:“那麼那日在行軍隊伍中跟著的「眼神」,就是你?”話語間,錦上卿收回頹喪之意,起身關閉被風雪刮得吱呀作響的紅木門,挺直的背對著柳君,沉默不語。
但沒有立即回答的柳君顯然暴露的兩點。一則錦上卿所言的確如此,隻不過他正在回避該如何回答才能讓錦上卿察覺不出並且完全相信他。二則,柳君本就來者不善。此刻複雜的心裏極其容易便能想到殺人滅口。
不過根據錦上卿的猜測,至少他現目前對於某隻死狐狸來說還是較為有力的籌碼。
就這樣僵持良久,柳君終於覺得果然凡人靠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哄騙他們妖魔神仙來著,無奈的長籲一口氣,靠著一把椅子伸出雙手對著火爐取暖,道:“好吧你贏了,事實上我是老大派來監視你的。”
錦上卿微頷首,欲拒還休般:“噢?原來是那個神秘的「老大」啊。”語氣頗為意味深長。
柳君招架不住了,說:“好吧還有月皇。”
錦上卿回首顯然撐不住場麵的問:“他如今在何處?有沒有受傷?為何這麼久也不來找朕?他把許給朕的承諾當成阿堵物了麼?這隻忘恩負義的白眼死狐狸!”
柳君顯然對於錦上卿一大堆討伐月皇的話語尤其產生了共鳴,用了一種「相逢何必曾相識」的眼神對錦上卿打算傾囊相告:“對啊這隻死狐狸從一開始就愛裝酷耍流氓什麼的!明知道我們草木成妖至少也得千年以上還蹬蹬的跑來嘲笑我依然長得那麼醜!最過分的就是老大一直以來都慣著他胡作非為!”
不過錦上卿不爽了。雖說月皇這死狐狸一身缺點毛病能堆山那麼高,但這卻也隻限定他錦上卿來數落。嗯沒錯,這就是所謂的護短。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不是如此,他也認為他關注的重點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被帶離啊。
錦上卿於是淡然打斷柳君的話,再次進入中心話題,繼續逼問:“朕不關心你們所謂的「老大」是誰,不過朕知道你們「老大」的確不希望月皇來到朕的身邊。因此,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錦上卿眯眼,“你,站在誰那一邊?”
“……”柳君垂眸,平靜了語氣道,“「老大」不是不希望,而是,根本不允許區區凡人耽誤了月皇的前程!至於我?”柳君抬眸,眼神犀利的凝視著抿唇略緊張的錦上卿,忽而粲然一笑,說出了一個令錦上卿應接不暇的答案。
他說:“當然是蒼紋站在誰那邊,我就跟著誰混啊~「老大」什麼的就隻有月皇那隻死狐狸才會去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