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暴風雨前(1 / 2)

“我們”是世界上最曖昧的詞語之一,當一對男女可以稱為“我們”的時候,便將兩人劃歸到了同一個城池。葉安曾經這樣以為,所以當流離第一次說“我們”的時候,他對這兩個字愛極。

可是當“我們”已經成為過去,當流離淡然清冷地說“我們”的過去都已經過去的時候,葉安恨死了這個曖昧卻殘忍的詞語。

“夏流離,從你招惹上我的那一刻起你就該知道這一生我都不會成為你的過去。”一步步逼近,葉安動作極盡溫柔地撫摸著流離的側臉,眼底卻是深深的冷意。

葉安的手指冰冷,周身的寒意讓流離渾身一顫。

“葉安……”流離抬頭,語氣裏有疼痛有請求也有後悔和難過。

流離原以為四年的時間可以衝淡很多,以為葉安會很快把她忘掉然後繼續以前的生活,流離以為葉安不會像她那樣難過。

可是,葉安眼裏極致的恨讓流離惶恐地發現,他沒放下。

這漫長的四年,流離有西顧的陪伴之後過得尚且不算太難。十月懷胎,流離在生下西顧聽到他第一聲啼哭的那一刻,對葉安所有的怨恨和芥蒂都煙消雲散了。葉安給了她這個世界上最最珍貴的寶貝。

可是葉安不同,四年一千四百個日日夜夜,葉安沒有一天是輕輕鬆鬆度過的,他必須時時刻刻防備著不讓瘋狂的想念吞噬自己,即便在睡夢裏,他都要努力繃緊神經不讓自己想起流離。所以葉安才恨。恨自己對流離念念不忘,恨流離對他說放就放。因此葉安才怨,怨自己心裏除了她任何女人都容不下,怨她離開自己後就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有了家。

葉安看著床上小小的夏西顧,眼底的幽深波濤洶湧。“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葉安無意識地念著最初想起的那句詩,聲音清冷而嘲諷。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嗬嗬,葉安冷笑,“流離,給西顧取這個名字你不覺得諷刺?”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流離的心狠狠一動,是被人攥在手裏的疼。西顧的名字,的的確確是因著那四句。西顧出生的那一刻,流離突然想到的名字。流離不得不承認,在身體裏所有骨頭都裂開縫隙整個人痛到極致的時候,她很希望葉安能陪著自己。

葉安是流離這一生錯過了的唯一,她希望她的西顧以後會有彼此相愛長伴一生的唯一。

流離沒想過葉安竟也知道這四句,更沒想過他可以念出這樣涼薄的語氣。

“西顧叫什麼我想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流離本能地微微側身擋了擋西顧,語氣裏不自覺地帶了戒備。

“是嗎?”葉安玩味地看著流離,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剛才流離眼裏的緊張雖然一閃即逝,但還是沒逃過葉安的眼睛。那一瞬間,葉安心裏隱隱有個大膽的猜測。

“是!”流離語氣強硬,快速地肯定。

“是什麼?”藍好不容易逃開花火的拉扯重新竄進病房,剛進門就聽到流離語氣不善的大聲說是,心裏抑製不住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