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本來擔心月見自己的事情會被葉安知道,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的擔心純屬多餘。月做事隱秘,滴水不漏,他既然能正大光明地進來這裏,也必然有本事瞞過葉安。
葉安……這個名字,連同這個人,不管是愛亦或是恨,都已經印在流離的心裏,揮之不去。以至於單是想想,流離都不自覺地低喃出聲。
從流離醒的那天起,葉安就來過一次。流離記憶猶新。不,確切地說,是刻骨銘心。
那是陽光明媚的午後,流離從門窗上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在外麵猶豫著站了很久,直到花火推門險些撞到,那個人才尷尬地閃身,一臉視死如歸地樣子進來。
看清了那個人是葉安,流離裝作睡著的樣子自然而然地翻身,背對著來人,心裏想著不要搭理。
可是,葉安一句話,卻讓她認真的假裝變成了任性的孩子氣。
他說,琉璃,我知道你沒睡,你不想見我,可以不轉身,但你得聽我說話。
流離身子微微僵硬,閉著眼睛告訴自己無論他說什麼都不要聽,可那天葉安說的每一句話,流離都清晰地聽進了耳朵裏。
葉安說,“琉璃,有很多事是我虧欠了你,這些虧欠,我知道也許永遠都無法彌補,但是我願意用一輩子盡心償還。孩子的事,我相信你一定比我知道得早,也相信你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很高興。我和你,能夠有一個我們的孩子。”
他的語氣虔誠,字字句句都說的用心。可對流離來說,卻字字椎心。
“你怎麼就確定是你的孩子?”胸口的悶疼無處發泄,流離終於還是忍不住冷了聲音開口反擊。憑什麼他葉安就可以和別的女人上1床,而她流離就一定要為他守身如玉?我們的孩子,憑什麼他就可以用這麼篤定的語氣?流離心裏憤懣,說出來的話失了分寸,沒了顧忌。
葉安卻對她的話絲毫沒有生氣。相處這麼久,流離的話裏有幾分真心幾分賭氣他又怎會聽不出來?
“你不是那樣的人。”葉安看著流離倔強的背影,語氣篤定。
這樣毫不遲疑的信任,放在以前,流離一定很感動。可放在現在,流離卻覺得諷刺。葉安越是堅信流離的忠誠,流離就越容易想到他的不忠。
“哪樣的人?水性楊花三心二意,還是左擁右抱左右逢源?人是那麼善變的物種,連有了妻子的你都還和前任女友的我糾纏不清,憑什麼覺得我就該對你忠貞不二?” 流離從床上坐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床前的葉安,出口諷刺。
傷敵一百自損八千。
流離每說一句,葉安的臉色就難看幾分。流離說完,葉安的臉色已經猶如千年寒冰。
“。何苦?” 葉安有些心疼地開口,神色平靜,眸底卻蘊藏了滔天的憤怒。寧肯傷了自己,也要反擊打倒辜負自己的人,這是流離最讓人討厭的地方,也是最讓人心疼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