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雖然和花火廝混在一起很多年,但花家她卻是極少去的。一是因為花火喜好自由大多數時間住在外麵,二來是自己本來就不擅跟人交流,所以到別人家裏這種事她向來是能免則免的。
從大門到前廳,有一段石欄砌成的長廊,長廊裏盤繞著彎彎曲曲的紫藤,因是冬日,葉子和花朵都已經凋零殆盡。抬頭看著藤枝上的斑駁,流離有些恍惚。她上次來的時候,廊裏還是花陰濃密,生機勃勃的呢。
“流離?!”
聽到有人叫自己,流離驚訝地一回身,眼睛裏的空落就被花清越溫柔的笑填滿。
一年不見,本來還想抽空見見她,想不到她就先來了,花清越臉上是難掩的喜悅,情不自禁地上前摟了摟流離,“流離,好久不見。”
“嗯。”流離點點頭,被摟住的身體有些僵硬。
意識到她的局促,花清越微微笑了笑,一點一點的鬆手,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卻換了歡欣的語氣打趣,“流離,才一年不見,不會不認識我了吧?”不至於,如此生疏吧。這樣想著,勾起的嘴角緩緩沉了下來。
怎麼會不認識?事實上,她認識他比認識花火還早。在這個城市,她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花清越。
流離暗自握了握手,強自抬頭看眼前這個認識多年的人。到底是世家公子,在軍營裏呆了這麼多年,卻絲毫沒有沾染那種粗霸強橫,一身白色休閑裝,依舊是溫文爾雅的模樣,溫和如春日陽光。但是流離絕對不會因為這個而忘記他狠起來的那股淩厲,那種橫掃一切的氣勢是隻有長期曆練過的人才會有的。
“打算什麼時候回去?”他臉上的笑意消失,流離反倒鎮定下來,隨意地笑著問。他部隊的工作向來忙,一年也回來不了幾次,回來了也是匆匆來忙慌慌走。
“這麼著急趕我回去?哎,小丫頭啊,哥哥白疼你了。”花清越擺出心碎的表情,捂著心口的動作十分誇張。
流離被他難得的歡脫逗樂,語氣也輕鬆下來,“我來找花火的。”
言下之意是,你可以走了。
花清越歎口氣,知道她來這裏找花火一定是有事,也不再纏著她,轉身帶著她往花火那兒走。到了花火的房間,流離轉身上樓,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花清越眼神暗了暗,轉身,卻低低地留下一句話,“流離,我有點兒後悔了。”
流離上樓的動作僵了僵,聽到他關門的聲音,快速地走上樓去。
花火早就從窗口看到了流離,但為了避開這兩天鬧得有點僵掉的哥,她不得不耐下性子偷偷打開一條門縫趴在那裏等。
“在自己家有必要這麼鬼鬼祟祟嗎你?”流離一開門,被她嚇了一跳,白了一眼花火轉身自顧自地躺到她床上。“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花火吐吐舌頭,一下子把自己摔在床上,跟流離平行躺著,艾艾地歎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平日裏看著純良無比跟一小白兔兒似的沒有殺傷力,可一旦黑起來,那可比大灰狼都凶猛的角色好吧?我能不時刻保持警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