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笨蛋。”許敏浩好笑地罵道,我用手捂著嘴,一邊呼著氣,一邊口齒不清的怪嗔道:“都痛死我了,你還好意思幸災樂禍!”他很是許敏浩式地哼了哼,到底沒說什麼。

他走得真真是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已經回到寢宮前。隻是很奇怪,這時候宮殿門外居然一個丫鬟都沒有。

許敏浩把我放下來,一臉茫然的看著我:“人都去哪兒了?”我聳聳肩,表示也不知道。扶著門框慢慢跨過門檻,落腳的時候,從神經末梢傳來的劇痛生生逼得我直泛淚光。

見我哭喪著臉,許敏浩默然的歎了口氣,走至左邊,彎著手臂遞過來:“扶著我,左腳就不要動了,你跳著走吧。”點點頭,如今也隻能這樣了,總不能還讓他背進去啊。

我們走至內殿,才知道為何整座宮殿都鴉雀無聲,原來是狐王來了。穿得很是雍容華貴的男子正襟危坐在軟榻上,所有人都俯首跪在他跟前,其中還包括韓大夫。安靜,詭異的安靜蔓延至每個角落,反襯得我們的腳步聲異常響亮。

男子淡淡掃過我的臉,目光隨即落在許敏浩麵上,眸子裏似乎有些別樣的情緒,卻依舊一言不發。

我莫名的有些緊張,下意識尋找若桓的身影,然而床榻上竟是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猛地怔住,若桓去了哪裏?

忽然聽聞許敏浩給殿上的男子作揖道:“無顏見過王上。”我回過神來,也麵朝男子福身行禮:“以薰見過王上。”

“免禮。”淡淡的聲音自男子口中緩緩吐出。我直起身,略抬了眸華看過去,終是發現平日裏總掛著神秘笑意的俊臉,此時竟是毫無表情。

他在生氣。他們父子仨在這方麵的表現幾乎如出一撤,即便生氣,也能夠偽裝得這般不動聲色。

“韓奉,你起來。”他叫著韓大夫的名字,眼睛卻不看對方,而是專注地盯著伏在他膝蓋上的一隻病懨懨的白狐。

我又是一怔,哪來的白狐?不知為何,瞅著它緊閉的眼睛,我心裏頭卻是一陣陣揪痛。

韓大夫幹脆起身,拂了下袖子,將手置於身側。狐王邊溫柔地輕撫白狐的腦袋,邊淺聲問:“殿下何以失去形態的,你給朕好好解釋清楚。”

話落,我驚得撐圓了眼睛。若桓...是這隻白狐?何以我才離開不到半小時,若桓身上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身子微微一晃,許敏浩一手輕按在我肩頭,下意識看向他,發現他直盯著白狐,就連眼睛餘光都不曾與我交彙。

他的擔心必然比我更甚,可他卻能始終保持鎮定,那麼我呢?深吸口氣,稍稍斂起沒來由的慌亂,輕抿著唇,拉他退至旁邊站定。

這時,韓大夫從容回答:“回王上,鄙人隻能負責看得見的傷,至於心靈上的,鄙人無能為力。”簡單一句話,既撇清了自己的關係,又言明了若桓變回原形是因為受到賀婧的刺激。

我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絞著手帕。賀婧,你真是死了,也要讓活著的人恨得刻骨銘心啊。

狐王臉色微沉,緩緩閉上眼,修長的手指支著側臉,貌似在思考著什麼,緘默片刻,略撐開狹長的桃花眼,淺聲開口:“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