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殿下氣極了,一雙鳳目瞪得圓圓的,他高高舉起的手臂眼看就要落下來,我本能地闔上眼睛。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想當然的疼痛,耳邊卻響起他冷若冰霜的聲音:“你是第二個敢反抗本殿下的女人,這份勇氣可嘉,”說著,狠狠捏起我下頜:“你撒野的樣子還真有點可愛,像一隻難馴的寵物,讓本殿下的興致越發高昂。”
我微微睜開眼,瞥見他狹長的鳳眸閃過一抹犀利,登時不由自主地抖了下肩膀。旁邊的無痕及時提醒道:“還請殿下包紮一下傷口罷。”
他淡然一笑,意味深長的看我:“這個傷口誰弄的,誰負責。”
我覺得他話中有話,思忖半晌到底不敢接他的茬,某殿下用那隻還淌著血的手重重地敲在我腦門上:“還發什麼呆!快走。”說完也不等我反應過來,直接抬步走上禦殿前長長的階梯。
無痕麵無表情的越過我,回去繼續做他的門神。一直沉默的無心終於找到機會說話:“尹姑娘當真不知好歹,若不是殿下出麵攔住你們,像你們剛剛那樣手拉著手進禦殿,你以為現在還有命留在這裏嗎?”
撇撇嘴角,不領他的情:“現在隨便你怎麼說都可以。”我一甩頭,把他留在原地。
無心不打算跟過來,自言自語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音量控製得恰到好處,若有似無地飄進我耳畔。我腳步微滯,握了握拳,繼續往前走。
喵了個咪,無心你這個狗是暗指我麼?哼,我不生氣,我一點都不生氣!
氣呼呼地步入富麗堂皇的禦殿,正要給眾位大神行禮打招呼,卻見大叔跪在那兒,我心頭一咯噔,還不知原因便奔了過去:“草民尹以薰見過王上,見過賀將軍。”兩隻殿下我就省略不說了,反正他們沒那麼斤斤計較。
他們沒一個有空理我,賀將軍不知被誰氣得麵紅耳赤,一頭白發像刺蝟似的炸開:“你這臭小子!賀婧到底哪裏配不上你?!”
心頭一驚,猛了抬眼過來:大叔已經把話說開了?影月不動聲色地走過來拉我起身,他看我一眼,什麼都不說,卻讓我明白這個時候最好充當空氣,別貿然上去觸黴頭。
和他一起站到旁邊,心酸地看著跪在殿中央的許若桓,我不知道他是自願還是被狐王罰的,總之有些不忍目睹,匆匆收回視線,緊盯著自己那雙繡花鞋的圖案出了神。
許若桓語氣平靜的開口:“不是賀婧配不上我,而是我沒這個福分。請賀叔叔撤銷婚約。”
這句話飄然進入我的耳朵裏,心情無端端緊張起來。大叔你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這個賀起能聽得進去嗎?
聞言,賀起果然勃然大怒,一氣之下竟抬腳踢向大叔的肩頭,我聽見金屬和骨頭撞擊的聲響,抬眼一看,恰好目睹大叔吐血的那一幕。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腳啊,竟然直接把人給踢得吐血!我狠狠地心痛著,想為他尋求幫助,忙看向狐王,卻見對方一臉平靜的坐在明晃晃的椅子上,對眼前發生的情形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