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倏然鬆開手,轉而捂住心口的地方,我看見他胸膛劇烈起伏,不一會兒,那身雪白的衣袍從裏麵滲出星星點點的血塊。他動了動唇,虛弱地叫著誰的名字。

我嚇得不輕,忙扶住他搖晃的身軀,把耳朵貼過去仔細辨認,還是聽不清楚,手忙腳亂之際想到了一個人:“無心,快進來!”

無心猛地破門而入,一看見裏麵的情況,整張臉黑了下去,他咬牙切齒地叫我:“尹以薰!”

我哆嗦了一下,幸虧他還算理智,知道此刻救人要緊便暫時放過我。他過來接住影月的身子,朝我吩咐:“立即關門關窗,把窗簾全部拉上。”

我不敢多嘴,識趣地按他的意思去辦,完了來到床邊看他們,這時候的影月已經陷入昏迷,無心正掐他人中,試圖喚醒他的意識:“殿下,醒醒,快醒醒。”

昏迷不醒可是大忌,我終於察覺事情的嚴重性,顫聲問:“他到底什麼病?”

無心隱忍著怒氣繼續吩咐我:“去倒一杯溫開水,還有你記住,這一層我已經布下結界,切勿下樓破了我的法術。”

我不問他什麼時候布的結界,也不問這次的結界為何可以走出去。我心亂如麻,在走廊轉了一圈才猛然想起房間裏有飲水機。

我將兌好的溫水拿過去給無心,他一邊繼續掐影月,一邊從懷裏掏出麥麗素巧克力般大小的黑色藥丸放進水裏,那東西很快就化開,我嗅到許多說不出名字的藥味兒。

無心冷著臉將水遞過來:“你,喂殿下喝下去!”

我怔了怔,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又急又躁地指指水杯,又指指自己的嘴巴,我才會意過來,頓時烤幹舌燥:“啥!叫我用嘴巴灌他喝藥?!”

影月忽然一陣咳嗽,我們立馬移了目光過去,卻見他依然雙目緊閉,臉色比原先還要蒼白,無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然後對著我吼:“還不快點照我的意思去辦!殿下若有個好歹我一定饒不了你!”

我迫不得已,而且實在沒有理由拒絕,誰叫我是那個罪魁禍首呢。

苦著臉喝了一口,哇,味道好嗆人,而且非常苦,我差點忍不住吐了出來,無心狠狠地剜我一眼:“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我還能幹什麼!心裏憤憤地反駁他。

在無心的再三催促下,我隻好硬著頭皮俯身,終於,影月沒了血色的薄唇在我眼前放大,定格。

嗚嗚,事情真是峰回路轉,我哪裏想得到生龍活虎的殿下大人說倒就倒,而且還要我...‘喂’他吃藥!

我真後悔啊。早知道他這麼脆弱就不刺激他了,我這是自作孽啊我。

閉上眼,眼不見為淨,我豁出去了!我含著藥水的嘴緊緊貼在影月的唇上,半天,我口齒不清地問無心:“奇怪,他怎麼還不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