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臻單手托著下巴,稍稍側了頭:“還記得你以前很愛哭的,沒想到隔幾年沒見,你的變化已經這麼大。”
聽不出是褒是貶,我沒打算理他,拿了顧小喬的筆記翻了下,她的字寫得真好,記錄也很詳細。對她的好感有增無減。
池臻邊吃薯條,邊觀察我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以薰,你現在過得好不好?”
他這算什麼,關心我?生硬地回他一句:“很好。”拿著吸管攪絆了幾圈,小喝一口,味道說不出好,也不算壞。
他眉宇之間隱隱有些擔憂:“我聽說來接你的那個人跟你們家沒什麼關係的。”
抬起頭,目光一凜:“那又怎樣?有些人沒有血緣關係也比什麼親戚要來得親厚!”我不允許他懷疑大叔的人格。
池臻怔了怔,大約沒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大。我立刻拿了書起來,他下意識地握住我手腕,也跟著站起來:“以薰,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擔心你的生活而已。”
我知道他是一片好意,可我看見他就是忍不住想起在尹表舅家住的那段時光。忍不住要對無辜的他生氣。
我示意他鬆手,他也剛意識到我的手還被他握著,白皙的臉噌的一下熟透了。他忙鬆開手,卻說:“以薰,這次再遇上你,我真的很高興。”
他說的很真誠,表情也很真摯。我默默看了他良久,然後殘忍的說:“對不起,我沒有那種感覺,對你,我隻有困擾。”
我越過少年徑直出了小店,他沒有追出來,我想我是徹底傷了他的心,連帶的,還有他的麵子。
嗬,以後他再不會找我了。真好啊。這一次,我對他沒有任何愧疚。
我回到許家的時候在小花園裏看見了白天裏大叔開的那輛車靜靜的停在那兒,心頭一喜,又隨即黯然,此刻的大叔應該變成皓月殿下了,再也不是這裏的許若桓。
進了屋裏,在玄關處換過鞋子,梅姨聽到動靜忙迎上來,她急急地問我:“小薰,聽說許先生要出差去很遠的地方,要過好久才回來?”
被她問得一怔,隨後對她笑笑:“是啊,我正打算告訴你呢。”許敏浩想得真周到,動作也快,連梅姨都通知好了。
梅姨習慣性地擦擦圍裙:“我來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聽他要出差的,不會是分公司出什麼事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大叔的公司是幹什麼的,規模多大。隻好硬著頭皮回答:“可能是要到國外開拓新的市場呢,你別擔心他。”
找了個借口便逃回房間,關了門,一眼看見放在桌子上的書包。有些思念再也壓抑不住,漸漸泛濫成災。
走過去,拿起書包緊緊地抱在懷裏。“如果真是出差就好了。”
這一晚,直到我準備上床睡覺才聽見許敏浩回來的動靜。我沒有出去,他也沒有找我。這一夜,我再度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