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瞪著他,他明亮的星眸在黑暗中尤其清晰,他動了動唇,似乎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木質樓梯在此時響起了穩健的腳步聲。
是許先生!這個念頭剛升起,麵前的少年便迅速撤退,期間沒有提及任何信息——他不得不殺我的動機。是的,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他的殺意,如此明確但毫無征兆。整個後背全是冷汗漣漣,黏黏的貼住棉質T恤衫。
樓下的人越來越近,我不能讓他知道剛剛發生的事,忙抬了步往三樓的房間跑去。
然而,背後始終被一道銳利的目光緊緊相逼,直到我回房關上了那扇門為止。這會是誰?許敏浩,還是許先生?
心悸的感覺又漫了上來,我開始為那句擅作主張的話後悔了。和他做朋友?嗤,恐怕已經成為敵人了吧。可既然已經說了出來,要收也是收不回的。
抬頭快速掃了少年一眼,他的臉色不好也不壞,我猜不出他的心情如何。
憑著多年寄養在別人屋簷下的經驗,我早就學會了如何生存。像許敏浩這樣的孩子,我也不是沒有接觸過,但獨獨對他沒有底,明明和我年紀相仿啊,他的心思卻太過深沉,我的所有試探都不起作用。
硬著頭皮,勉強扯了扯嘴角,連自己都清楚這笑容該有多麼難看...果然,隻見他狠狠皺起眉心,接著一秒都不願停留,立馬撇開俊臉背對著我。
暗暗調整呼吸。這家夥的氣場太強,讓我倍感緊張,想到接下來還得跟他同個學校...哎,但願我們的教室能隔得遠一點,再遠一點,到時候我一定躲得好好的,絕不讓自己送到他麵前去。
昨晚的境況,我實在沒有勇氣再嚐一遍...
我頓時倦意橫生,眨眨眼睛,恍惚中好像看見他瘦削的肩膀微微發顫,也不多想,回身轉向另一邊車窗,隻見玻璃因為裏外的溫度差異而起了一層薄薄霧氣,外麵的風景轉瞬即逝,我懨懨的沒有心情去觀賞。
母親,以薰好累嗬,真的累了。
耳邊傳來輕輕的話語,那麼淡,禁不起風一吹便散去,可我分明是聽見了!
“你會是個有趣的獵物。”細細品著他的話,末了才狠狠吃了一驚!獵...物?
嗬——他居然還笑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我猛地轉身,隻見他依舊麵對著那扇打開的窗,那背影紋絲不動。
心頭沒來由的輕顫。手腳的溫度一點點地冷了下去,在這炎熱的新學期的第一天,我卻猶如置身在三九天的冰天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