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三個月後,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德魯伊特人,盎格魯人,哈紅人,普利人,東方幸存的勇士們,白玉先知,索倫明,風王—赫德,鳳凰—撒迦利亞,雙胞胎姐妹—貝美,貝麗(當然還有貝美的孩子)。他們在舉行宴會,舉世歡慶。
有一個狼人來了,他曾為邪惡的提克斯效命。所有人卻為他的到來表示由衷的歡迎,他欣慰地笑著。
“再也不會有戰爭與貧窮,更不會有人饑餓和潦倒。”白玉先知歡快地喊道。她的上半身是女人的形態,一切高尚的情操—美麗,善良,溫柔……都在她身。下半身則是鹿的身軀,披著森林的紋路。
“請告訴我們一切關於他的故事。”狼人從人群中走出來,他的目光時而凝望天空,時而投向在場的最偉大的一位。一會兒後,他突然哽咽不已“一個偉大的時代來臨了。”
“善良的生命,你就盡情地哭吧。”白玉先知喊道,“哭能擴張肺部,衝洗麵孔,鍛煉眼睛,並且屏息靜氣。”
這時候的天空落下一件件漂亮的衣裳與一頂頂形態各異的帽子。
“我想,我已經得到授意了。”白玉先知跳到空中,“首先向您致意,”她對著地上一位美麗的人兒—一位美麗而善良的母親—貝美鞠了一躬。
“我已經準備好告訴你們關於他的一切了,”白玉先知歡呼道,她的身邊綠光環繞,歡快不已。地上的生命屏息靜氣。“這可是一個漫長,有趣的故事。不然就叫我掉到地上。”
白玉先知話剛說完,她果然掉到了地上。“噗通”一聲,她“哎呀呀”了好一陣子,引得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果然。”白玉先知說道,“說話不全必遭懲罰,實實在在地說吧。這可是一個漫長,有趣,略顯低沉,陰暗的故事。不然還能怎麼樣呢?我可不會傻到再讓自己去受到無辜的懲罰了。”
白玉先知進行思考,一時間那過去的往事竟如那宇宙間紛亂的紙張,得不了其中的要領。幸而此時有一道思緒照進了她的沉思中。
白玉先知舉起雙手,掌心朝上。“這就開始了,按照這個世間唯一神明的秩序,忘掉自我的講述。”
那陣哭聲令人難受,對於他自身來說,他並未發覺是由自己發出的。
光明紀元的主人幾經更迭,黑暗世界的主角始終如一。
第一位具有神恩意誌的生命誕生在世界富饒的東方,東方世界從此受到保護,一切顯得靜謐。光明紀元的第一紀—是屬於深林之神—鹿盔的時代。
與東方世界成為完全相反對比的是西方世界,混亂,嚴酷。許多生命順應環境生出了強大能力。
光明紀元的第二紀,是屬於西方人類之王,手握聖輪的斯穆林和他的妻子—月光女神的時代(她是損落的森林之神的後代)。
光明與黑暗的戰火是一場國與國的較量,黑暗力量再次占得上風。月光女神損落,人類之王遭到難愈之傷,曾經輝煌的榮光已經黯淡。大地之上陰影幢幢,邪魔之王—提克斯統治世界指日可待。
那具被擊打過的身軀迫使人類之王—斯穆林的靈魂走了出來,跳到空中,失去了歸宿。“保留一塊淨土,讓那衍生希望。”他俯視著下方的跟隨者,“我們還沒有失敗,我們滿懷希望地等待著下一位光明的主人的誕生。西方世界的戰鬥已經結束了,然而在東方,那片一直受到眷顧的土地一直完好。”他雙手合十,指向了索倫明。
斯穆林的首徒—索倫明來到世界的東方,他可算得上是自然之子,森林的主人。強壯而智慧,身披樹皮。
“我命令你進入光明”索倫明憑著自己的力量和斯穆林在最後時刻給予的能力,他拱起雙臂,合作一起,召喚森林。
頃刻間,一座廣闊無垠的森林將世界的東方圍囿起來。
森林茂盛而詭秘,所有進入其中的生命都會吃盡苦頭,分不清東南西北,隻會懵懵懂懂地遊蕩。就連最不屈不饒的探險家在經曆過它的折磨後也一蹶不振,放棄對森林的探知。
與此同時,一支西方的強族—盎格魯族受命來到東方。那位盎格魯酋長親眼見證了“保護牆”從大地升起,樹枝觸碰到了天邊的雲。
“我們就像那雪中的樹幹。”盎格魯酋長站在森林的內圍,伸出手掌撫摸著樹幹。“表麵看起來平放在那裏。稍一用力就能推動它們,其實不然,你是推不動它們的,因為它們和大地緊密相連。不過你瞧!甚至連這也是表麵現象。”
時空鬥轉,物換星移,數百年過去了。各個國家各個民族各自征服,盎格魯族從踏上這塊土地的第一天起就過上他們早已製定好的生活。
從荒涼貧瘠的科多山脈到尼可國的邊境,從北部的泥石河到南部的邊緣地區,盎格魯族的領地大得出奇。他們選擇了東方世界較為荒涼地帶作為世代的族地,沒有人會傻得去招惹盎格魯人,在他們踏上這塊土地的第一年就建立起了足夠的聲望,他們的領地中隻有山狗在矮叢林中鬼鬼祟祟穿行,巨雕在空中緩緩滑行,蠢笨的黑熊在峽穀中尋找食物。
站在盎格魯族的村莊裏往外眺望,隻見被矮小的撅樹林隔斷的一片片鹽堿地,上麵長出了一簇簇一叢叢倔強地狗尾巴草。
一位盎格魯族的男人左手持著長矛,遙看著西部的天際,落日將它渲染成了令人不安的鮮豔紅暈,一圈一圈地擴散開來。他有著寬大突出的前額,尖銳向外勾出的下頜。從他的外貌看去,可以感受到他對事物近乎野蠻的決心與態度。然則他的另一部分卻反映了一種截然不同的風景,厚厚外翻的嘴唇,此時變得凝固充滿著想象與回憶的雙眼,表現著非同尋常的情感上的細膩與心思上的慎密。
在他的後方站著一位年老的酋長,灰白的胡須,頭頂上隻留了一小撮頭發,結成辮子一直遂落到腳踝。在這嚴寒的冬季,他****著上身,兩幅人物的刺青從身體一直蔓延到他的發絲中。隨著他的表情,身上刺青的人物似乎活了過來。給人的感覺像是最猛烈的風暴被封閉裝進了一個最小的瓶子裏。
“我應該出去一趟。”手持長矛的男人說。
酋長點了點頭,“那就去吧,我對你沒什麼可擔心的。”
在尼可國邊陲有一個島,首長是個天性卑劣,專橫殘暴的男人。在他的領地內人們負稅沉重,苦不堪言。他把所有的金銀財寶都藏在一個拱頂的宮殿中,但最珍貴的是放在一個特別的匣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