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可傾是個很隨性的人,她對很多事情都不會過多的在意。但是,今天是例外。她對一個人產生了很強烈的莫名的情緒,而這樣的情緒不受控製,她就感到了厭煩和不安。
方思可,餘可傾是認識的,不過這樣的認識是很多年前。記憶中的畫麵停留在十年前。她記憶中的那個女子紮著馬尾辮,靦腆的跟在她母親的身後,明亮的眼睛警惕的注視的周圍的一切。
她的父親告訴她,這個人即將是她的姐姐。
是的,方思可是她父親再婚對象帶來的拖油瓶。餘可傾從第一次見到方思可就不喜歡這個人,那個女孩的眼睛太明亮了,仿佛是在嘲笑她和她的姐姐一般。明明是她和她母親的出現破壞了她們和諧的家庭,她卻一副受害的樣子。餘可傾覺得惡心,她惡心方思可的虛偽。
後來就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後母替代了她母親的位置,而這個陌生的女子成為她的姐姐。但在餘可傾的心底,她認可的姐姐隻有一個,那就是餘薇。
以後的生活可以想像。她們盡管在一個屋簷下,可方思可像是一個透明的人一般生活在她們的生活中。她很少說話,也很少笑。很多時候,餘可傾感受不到這樣的人的存在。
高中畢業考上大學後,她就沒有再見到了這個名義上的姐姐。她的父親和母親也從來沒在她的麵前提起過這個人,如果不是這次的電影,她以為她一輩子都不會和她再有見麵的機會。可再次在電視屏幕上見到方思可,她也吃驚了不少。記憶中靦腆的女子變得明豔起來,像是一朵夜色中悄然綻放的夜之花。
其實,這場相遇本不是必然,她最初沒有要接手“愛你就是殺死你”的打算。但是,她無法說出在電視屏幕上見到方思可的時候的情緒,心底像是被觸動般,頭隱約的疼。
餘可傾眼眸微沉,從車禍後,她很少出現頭痛。盡管醫生說會有輕微的後遺症,但她一直不以為意。隻是沒想到難得的一次頭痛,竟然是因為方思可。她真的是討厭這個人,不詳的女人。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當水逸雪再拿這個劇本來的時候,她接了這個戲。有機會接觸方思可,她才有機會暗中給這個女人一點難看。這是她最初的想法。
餘可傾閉上眼睛,將身體靠在沙發上,手中輕輕搖晃著玻璃杯,紅色的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出妖冶的紅色。腦海中響起了白天的那段台詞:“你,太讓人失望了。你,還是那個我認識的人嗎?是不是那些利益已經讓你迷惑了眼睛?”
方思可瞧見她眼睛說的那段話,她為什麼她心底會有瞬間的動搖。她,是被方思可的演技代入了嗎?
餘可傾漂亮修長的眉頭緊皺,白皙的指尖摩挲著酒杯的壁沿,似乎遇到了難解的題目。
“你不要去招惹方思可,離她遠點。”餘薇在知道她接了“愛你就是殺死你”的片子後,對她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餘薇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她突然間給她電話,隻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怎麼都覺得奇怪。餘薇是怕她玩過火不好對繼母和父親交代嗎?
思索給不了她答案,所以,她在遇到許珊瑚邀約的時候,便答應了。她記得許珊瑚的前和方思可現在的經紀人李雲關係很好,她是不是能知道些什麼呢?
不過,許珊瑚是無趣的女人。她除了不停的重複方思可是靠著爬上編輯的床上位外,沒給出些實際的東西。不過,她唯一從許珊瑚身上拿到的有用的東西,就是方思可的電話了。
與其猜測,不如問問不是更好?
餘可傾沒有猶豫,她很快撥通了方思可的電話。這個讓她情緒波動的女人,她倒要真的好好和她好好玩玩了。餘可傾更舒服的半傾斜靠在沙發上,目光落到了酒吧的入口處。
方思可推開酒吧的大門,優雅的邁入。酒吧裏吵雜刺耳的音樂聲音讓她眉頭微微一蹙。她向前走幾步,左右張望一番,很容易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餘可傾。餘可傾還是一如既往的耀眼,即使這樣隨意安靜的坐在酒吧的一角,仍然有無數的目光纏繞在身側。
方思可的腳步停滯,她的目光落到了餘可傾那張邪魅的臉上。熟悉的臉孔,讓她回憶起往事。
她和餘可傾這樣看上去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竟然因為一次偶然有了交集。那次母親繼父和姐姐餘薇去了隔壁城市參加婚禮,而她和餘可傾因為學校有功課就獨自留在家中。偏偏是那個晚上下起了暴雨,打雷閃電。
天知道她為何會如此害怕雷雨的天氣。那樣的夜晚,她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書本上說,害怕雷雨的人是因為做了錯了,需要收到懲罰。
那天,她想起了過世的父親。她是不是也是因為如此,才這樣的畏懼?
緊緊的握緊被子,身體蜷縮起來,就會感到些許安全感。在深夜的雷雨天,一直以來,她都如此。房間是如此寂靜,除了窗外傳來的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