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別說了。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處理的,您和爸就別操心了。我隻是想一個人呆一段時間,想靜一靜,成家的事以後再說。”
“你都四十歲的人了,你還想一個人呆到什麼時候?你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我們著想一下,我們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能活幾年?特別是你爸,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古人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難道你想看著我和你爸有生之年都不能享兒孫之福?”
宋玉梅說著淚眼婆娑,用手不住地去擦眼淚。
“媽,您這是做什麼?我又沒說不結您就放寬心,別瞎想了。”李浩揚安慰他媽說。
他媽聽他這樣說,於是擦幹了眼淚,“那你答應我接受妍妍,對她好一點,和她培養感情。”
“我答應您就是了。”李浩揚拉著他媽的手保證道。
宋玉梅走後,李浩揚抬起頭來注視著牆上那張結婚照。他看著照片中的夏敏柔,緊抿著嘴唇,眼神堅毅。他想,她當時決定嫁給他的時候,一定是經過強烈的思想鬥爭才說服自己的。她是這樣清高,又把自尊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女人。
良久,他緩緩地站起來,修長的手臂伸到牆上,從牆上取下了那張照片。
他靠在床屏上,把照片平放在床上,輕輕地撫摸著夏敏柔的臉。照片上一層厚厚的灰,桂姨打掃房間的時候一定沒有把它取下來擦過。他用手掌擦了又擦,把它抱在胸前,緊閉著眼睛。
他媽媽說他還在等,他在等什麼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還在等什麼?他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回到這個家,他再也不可能擁有她。其實他也從不敢奢望她能再回來,不奢望她愛他,隻是他抵擋不住思念的誘惑,她把他的整個心都填得嚴嚴實實,像埃及的金字塔,根本就沒有別的東西可以進入。
但是他同時也深深地明白,作為男人,很多事情他必須要去做,很多的責任他必須要去承擔。
他動了動嘴唇,拿起照片走到了衣櫃前,把照片平放在最上麵的一層格子裏麵,手掌輕輕地摸了摸夏敏柔那張臉,然後緩緩地關上了櫃門。
沈宇帆和夏敏柔從外麵叫了外賣上來,一起坐在他的辦公室吃午飯。沈宇帆的電話響了,他掏出手機來看了看,並沒有接,然後又朝著夏敏柔看了一眼。
敏柔覺得他怪怪的,於是笑著問:“誰打的,你怎麼不接?”
“是浩揚打的。”他說著便按下了接聽鍵。
敏柔低著頭隻顧拿著筷子夾著麵前一次性盒子裏麵的菜。
“你要結婚?”
夏敏柔聽見沈宇帆突然驚訝地說了這一句,含在嘴裏的菜頓時差點噴了出來,她捂著嘴連續地咳嗽了好幾下,抬起頭來,看見沈宇帆也正在瞟著她。
她趕緊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垂下眼簾,夾起一筷子菜放在嘴裏慢慢地嚼著。她不知道嘴裏頓時是什麼味道,也感覺不到自己吃的到底是什麼菜,她隻感覺到菜在她喉嚨裏哽了好幾下才勉強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