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出神間,身旁的胖子用肘捅了捅陳火,側身擠眉說:“看到那邊身著淡黃色馬甲的美女沒,那就是淮陽城主的愛女,年芳十七,瞧瞧那身段,那長腿,嘖嘖,不過就是出了名的難以馴服,聽說都統府的二公子曾經還被甩了一耳光。”
陳火略顯尷尬,不知道都統府的二公子是長的太過淒慘還是黃衣女孩真的脾氣暴躁,從小到大也沒接觸過幾個妙齡女子的他,實在無法聊下去,隻得轉而回道:“那邊頭戴白帷紗帽的女孩是誰?”
“看不清,應該也是誰家的富貴千金,能來這裏的貴族少年哪家背景都不簡單。”陳火和胖子看著對麵十多位女孩,唯一一位頭戴帷帽的倩影,她白衣如雪,冰清玉潔的氣質於眾人中像一隻傲然獨立的白天鵝。
聊天聊地聊女孩,聽著身旁雄性的生物們的交談,陳火略感無聊。亭閣中擺有幾座案幾,除最前方一座上擺有宣紙筆墨石硯外,另外兩側的數座案幾上則是酒壺杯盞果盤,胖子起身走向案幾倒了兩杯米酒,端了一盤水果回到坐席上遞給陳火,兩人邊吃邊聊,等待片刻,陳火問道:“詩會不是已經開始了嗎,怎麼不見中間屏風寫有詩文。”
“詩會詩會,有詩也有會,持續半日的詩會作詩相較觀景交際,揮灑筆墨的時刻不會多,更多時候是一種身份的體現和會友交友,不然你讓這些紈絝子弟們寫一天的詩,怕是腹中那點墨水還不夠用。”
陳火聽後頓覺有理,隨即轉身背對眾人,坐於亭邊,開始賞景觀水。生於東陸鎮的他沒有見過真正意義上的湖泊,但先生口中的繽紛世界還是讓他知道眼前這座小湖是人工所為。粼粼波光中,夏風襲來,微涼宜人,真真一處絕佳的避暑之地。
少頃,陳火聽到了身後動靜,轉而坐正,他看見對麵亭閣中小跑出一少女,少女年紀不大,身上雖然絲錦依舊,但可以感覺出不似千金。
“正題來了,不知這是誰家丫鬟,手握哪位習作,身材不錯啊。”
陳火這才明白這個俏麗的綠衫女孩是丫鬟,女孩跑至中間詩台後將手中字幅交予亭台邊上的一位執筆侍從,隨後轉身而回。隻見侍從展開字幅,稍略看詠,便將其掛在了屏風之上,並於身後拿起筆毫於屏風另一側的白紙上執筆書寫,不多時,屏風兩麵就有了四行相同的詩跡。
“飛閣淩雲向水開,好風明日印身來,自愛中林成小隱,萬碟嵐光拂酒杯”。
屏風徐徐旋轉,似夏風吹動,小詩四行,不見深奧,他不知道是對麵何人所做,也不懂詩是好是壞,默念兩遍後隻覺身心皆舒,沁人心脾。陳火拂杯而笑,忽然覺得此行不虛,感受著小詩和對麵淡淡隨風吹來的暗香,原本無甚感覺的他體會到了波光微風中的妙處。
不等他再作感慨,就聽見了他所在亭閣的騷動,身前的十數位富貴子弟相互交頭,頻頻讚歎。這首小詩適景應情,沒有哀愁徒說,沒有氣勢壯闊,但給人的舒爽恰到好處,於詩中仿若可以隱隱看見氣質特立的窈窕女子酒後紅暈。
“這詩不錯啊,我喜歡,看來我要行動起來了,這次勢在必得。”身旁的胖子捏起拳頭,差點揮到陳火的身上,陳說側身躲開,說:“行動什麼,你還是別動,我怕你一會又要出汗。”
胖子這次沒有介意陳火的挑釁,興奮說道:“人雖看不清,但想來詩如其人,這詩便是剛才那位帷帽女子所做,咦,她怎麼像是要走。”
陳火順著胖子的目光繞過屏風望向對麵,發現那位白衣女子起身向浮木走去,似要離去,心底竟升起淡淡的不舍,再次回念小詩。他雖沒做過詩,但自小在老師的教導下背篇習字,許是先生的教導有方,許是自己的記憶力尚可,古詩文章不下千篇,都在童年飛逝的時光中留存在了他小小的腦袋之中。望著婀娜的背影遠去,暗歎可惜,人詩皆美,如此快就要離去,旋即覺著身影仿佛在哪見過,尤其是那雙修長的曼妙長腿。
“額,你是不是太熱,怎麼流了點鼻血,要不我們回去?血性太熱不利修身,是個病啊。”
陳火想起長腿,不由的想起了那日在拍賣會四樓所見的渾圓的白嫩,不知怎得,便流出了鼻血。捂著鼻子,陳火氣憤的起身離開亭閣,丟下一句:“你才有病。”
兩人走出紫雲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