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奕諶和莊鵬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進來,看到我們這邊帶著些火藥味兒的氛圍,不約而同地走了過來。莊鵬衝容振堂點了下頭:“容董,好久不見。”
“唔……莊總……”容振堂冷冽一笑,“黎先生真是好眼光,選的合夥人都是我們楓城的翹楚之才。”
“那是自然,老話說的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黎洺一點兒都不謙虛地點點頭。
“走吧,大哥請客吃飯在車上等我們呢。”喬奕諶正眼都沒往容振堂身上瞟,直接走過來摟住我的腰。
容振堂並沒打算放棄奚落喬奕諶機會,依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奕諶最近倒是閑得很。”
“托容伯伯的福,最近是放長假了。”喬奕諶答得波瀾不驚。
“那你好好休息,盈嘉那邊我會好好幫你們喬家看著的。”容振堂看笑話一般地滿臉玩味。
“那就有勞容伯伯費心了。”喬奕諶眼波流轉不見分毫難堪。
“昕昕跟奕諶去吧,這裏有我招呼呢。”黎洺衝我使了個眼色。
“好,我先回去了。”我看到容振堂那惡心人的嘴臉心裏就堵得慌。
喬奕諶拉著我往外走,到了外麵把大衣後麵的兜帽拉起來,順手捏了一下我的臉頰,“寶貝怎麼不高興?”
“沒什麼……”我搖搖頭。
陸子航也跟了上來,喬奕諶瞟了陸子航一眼,幽幽地說:“少跟容振堂往一起參和……”
“三哥……”陸子航欲言又止。
“你別想當和事佬,你也看到了,容振堂可沒有鳴金收兵的意思。即使他想收手,也不可能——他容先把我們這邊殺了個人仰馬翻,現在橫豎也不可能讓他全身而退。”喬奕諶冷笑一聲,“容振堂倒了對你有好處,省的容清淺總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雖然這父女倆在我這裏也確實沒什麼情麵可講,不過我是對事不對人。”
李明陽的車子就停在前麵,喬奕諶歎了口氣:“跟我們一起吃個飯?”
“不了,淺淺一個人在醫院我不太放心。”陸子航搖搖頭,無比落寞地折身走向自己的車子。
或許喜歡一個人,就會卑微到塵埃裏,然後開出一朵花來。陸子航其實不傻也不笨,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蠱惑人心。隻可惜我與容家與容清淺之間的恩怨,已經不是幾句話就能化解開的。我不討厭陸子航,甚至為他喜歡一個人,會默默地為她籌謀為她算計感到欽佩。隻可惜,容家父女隻會辜負了他的努力與用心。如果說這場爭鬥是一局棋,我們雙方早就做好了殺光最後一顆子的打算,‘和棋’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結局,絕不!
“剛才子航跟你說了什麼?”喬奕諶看似漫不經心地詢問。
“他啊……四少跟我講佛法來著,大概是‘因果報應,天道輪回’……”我聳聳肩。
“我倒是沒想到子航會這個……”喬奕諶臉上的表情有些不相信,“那你怎麼跟他說的?”
“我小時候可是幫爺爺抄寫過經書的……”我衝喬奕諶微微一笑,“我告訴四少,‘因果’早就種下了,現在是‘報應’到了……”
“噗……”喬奕諶揉捏著我的手,“你倒是會說。”
“他會跟容振堂聯手對付我們嗎?”我連容振堂都不怕,自然也不會怕陸子航。但我知道喬奕諶其實很看重陸子航,如果陸子航有一天與他反目,至少在情感上,喬奕諶未必能接受。
“不會……”喬奕諶答得很幹脆,沒有一絲遊移,“他不是個糊塗人,隻不過對容清淺的執念太深,不做到最後一步,他不甘心……”
我不知道喬奕諶所說的‘最後一步’是什麼程度,我隻覺得陸子航已經做了很多,他每一次對容清淺的維護,我都以為是‘極限’了,可終究不是。
“他為什麼不告訴容清淺,那個是他們的孩子?”我不解地問喬奕諶。
“未知的事情總比已知的結果值得期待,容清淺根本不想麵對現實,即使她每天追著問那孩子是誰的,其實也未必真的想知道……”喬奕諶幫我拉開車門。
李明陽坐在那輛寬敞的防彈車裏,由於車膜的顏色很深,在陽光充足的正午,車子裏的光線也要暗一些。過分柔和的光使他的輪廓有些模糊,不過他的眼睛卻被襯得格外明亮,像是兩顆熠熠生輝的黑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