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昱正說著現在的情況,他的手機又響了,他看了一下來電馬上接起來,簡單說了幾句之後,他對喬奕諶說:“喬總,工地那邊有工人鬧事兒,說是拖欠工資,有兩個工人爬到塔吊上討薪……又驚動了媒體……”
“真的有欠薪的事兒?”喬奕諶平靜地看著甄昱。
“沒有,工程人員的工資都是月結,上個月已經發放了,財務那邊的回執也交上來了,這個月還有兩周才到發薪的日子……”甄昱解釋道。
“嗯。”喬奕諶應了一聲,偏過頭來看我。
“我要跟你一起去。”我知道喬奕諶是想先讓我回家。
“好吧。”喬奕諶點點頭對司機說,“直接去翠湖工地。”
從機場到翠湖走環城快速路比從市區過去要方便的得多,大概也就四十多分鍾就到了。工地門口早已被各路媒體圍了個水泄不通。我透過車窗看著外麵各家媒體的標識,還好我對媒體比較熟悉,掃一眼就記了個大概。我親自給《VOGUE》旗下還有平時交情不錯的負責人打了電話,讓他們把人都給撤回去。其他不相熟的都發到肖勤峰的郵箱裏,讓他打著黎洺的旗號去斡旋。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用黎洺的名號假公濟私。
記者們剛才沒進到工地裏,不是因為工地有大門。而是從工地大門開始,一字排開十幾輛整齊劃一的黑色越野車,而且車子前麵還站了一排黑衣黑褲的類似於保鏢的人,個個一臉冷酷,一看就是李明陽的人。他們看到喬奕諶的車子馬上攔住兩邊看熱鬧的人,開出一條道路讓我們的車子開進工地。
喬奕諶和甄昱下了車,阿元帶了兩個人連忙迎上來:“三少,剛才已經讓人勸了半天,根本沒用。死活不肯下來。”
喬奕諶眯著眼睛往高高的塔吊上看了看,默不作聲。此時我已經打完了電話,也跟著下了車。塔吊確實很高,那兩個人在上麵,隻能看到兩個人形的黑影。喬奕諶往工地外麵瞄了一眼,發現那些記者已經開始紛紛離開,也就幾分鍾就空無一人了。甄昱看看散去的人潮又看看我,目光裏帶著些欽佩。其實我隻是狐假虎威,人家是買黎洺的麵子。
喬奕諶的嘴角邪惡地彎了彎,對阿元說:“告訴他們不想死就十分鍾之內自己下來,想死就趕緊跳。十分鍾一到,可就兩槍都給斃下來了,我可沒工夫跟他們耗著。”
“我也覺得跟他們廢話沒用,早該這麼幹了!”阿元聽了喬奕諶的話,神情明顯放鬆了很多。臉上是那種終於可以用‘常規’方式解決問題的愉悅表情。我揉了揉額角,絲毫不懷疑十分鍾後阿元真敢一槍把人給打下來。
阿元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喇叭喊道:“上麵的人聽著,馬上給老子下來,十分鍾之內不下來,一槍一個把你們都斃下來!”說完真的拿出槍,衝著天空開了一槍。
我簡直是掉了一頭黑線,誰知這還不算完。阿元把喇叭丟給手下,說了一句更雷人話:“準備狙擊槍。”
我瞄了喬奕諶一眼,他倨傲的挑著下巴,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隻是酷酷地盯著塔吊上的兩個工人。喬奕諶此時給人的感覺跟李明陽特別相近——冷酷的,凶殘的。即便是我也看不出喬奕諶的真實想法,總之就是,他真的讓阿元把那兩個人用槍打下來的這種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沒有……
甄昱一臉焦急地看著阿元校準著狙擊槍,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我在心中哀歎一聲——你們喬總在這兒呢,生死殺伐隻在他一念之間,你看我有什麼用。
不過上麵怎麼說也是兩條人命,我拿過喇叭開始喊話:“上麵的工人師傅,我是翠湖工程的負責人,無論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下來慢慢談。如果你們今天死在這兒了,不管得到多少錢也花不上了……”
“好話我已經說了幾卡車,您就別跟他們廢話了,您先跟三少回去。我一槍一個斃下來,後麵怎麼處理我知道,您就放心吧。”阿元拿過我手中的喇叭,衝著塔吊喊:“TMD,十分鍾到了!”
喬奕諶忽然搶過阿元拎在手裏的狙擊槍,幹淨利落地托起槍,如果不是他瞄準了塔吊,以欣賞的眼光來看,喬奕諶這個姿勢真的特別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