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呆。”我看著夜空。
“我陪你……”喬奕諶跟我並肩坐在吊椅裏，一隻溫熱的大手把我的手裹進掌心裏。
“好……”我頭一次聽說，發呆也需要人陪。
“是不是冷了？”喬奕諶搓著我的手。
“不冷。”我搖搖頭。
起居室的玻璃門打開來，一個女仆用托盤端著一隻燉盅走進來：“少爺，少奶奶的燕窩燉好了。”
“嗯。”喬奕諶從托盤裏端出燉盅，用調羹攪拌了幾下：“張嘴。”
喬奕諶喂了我一口燕窩，我吧嗒吧嗒嘴：“不喜歡血燕。”
“鄭醫生說血燕補血好，再吃幾口，乖……”喬奕諶又盛了一勺喂給我。
“不要。”我把臉別向一邊：“不喜歡。”
“為什麼不喜歡？”喬奕諶嚐了一口：“是不是太甜了？”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為什麼……”
“少奶奶，血燕很補的，對女人特別好。”送燕窩上來女仆也開口勸我。
喬奕諶轉過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先下去吧。”
“是，少爺。”那人似乎有些不情願地離開了。
這女傭是小靜消失後新補進來的，我隻聽蘭姨叫她小周，多半在後廚幫忙，我對她的印象也不深。
“再吃點，三口就好了……”喬奕諶繼續哄我吃血燕，不過我特別不給麵子，隻吃了一口就跑回臥室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後覺得頭有點兒暈，又躺下想緩一緩再起來。
喬奕諶做完運動回來換衣服，看到我躺在那裏不動，坐到床邊抱我起來：“懶丫頭，想賴床？”
“沒有……頭暈……”雖然是喬奕諶把我抱起來的，我一點兒力氣都沒費，可還是有點兒暈，不過比剛才是好點兒了。
“怎麼了？”喬奕諶摸摸我的額頭：“是不是昨晚吹了風？”
“可能吧……沒事兒，現在好多了……”我打算下床換衣服。
“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喬奕諶把我放回被子裏：“讓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真的已經好了。”我坐起來：“可能是剛才我起來的太猛了。”
“乖乖在家休息，不許胡鬧。”喬奕諶把我按回被子裏。
“哦。”現在雖然基本不暈了，但確實沒什麼力氣。
“真的不難受了？”喬奕諶還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真的……”我把腦袋藏進枕頭裏：“困……要睡覺……”
“睡吧，我看著你睡。”喬奕諶幫我拉好被子。
“你去上班吧……別磨磨唧唧的……”我咕噥了一句，其實我怕他又讓鄭醫生來看我，給我開什麼補藥。
“敢嫌我煩？”喬奕諶吻著我的脖頸，故意種了一顆小草莓。
“……”我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裏。
我睡到自然醒都已經十點多了，慢吞吞地起了床，洗漱完下樓去覓食。路過起居室時，聽到裏麵有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喬奕諶的規矩是——除了必要的打掃，從二樓開始仆人不許隨便上來。所以我很好奇是誰在起居室裏說話，難道喬奕諶沒去上班？可這個聲音分明是個女人……
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透過虛掩的門縫看到小周站在起居室的沙發旁，背對著門正在講電話。我沒有偷聽別人打電話的陋習，但是她說話的內容卻把我吸引住了，而且陣陣寒意從腳底躥起很快蔓延至全身——
“偶爾一次還有可能，每月兩三次真的特別困難……我怕那個避孕藥少爺吃了對身體不好……她跟少爺的飲食幾乎分不清……不是的……就是專門給她燉的補品少爺有時候也會吃的，而且她嘴可刁了又任性，隻要不想吃，少爺親自哄著也是說不吃就不吃……牛奶倒是常喝的，不過她的牛奶都是少爺親自調煉乳打奶泡，蘭姨都插不上手，更別說我了……昨天倒是趁著機會送了一次燕窩，但是她不喜歡吃，剩了大半盅不說，少爺還吃了兩口……”電話那頭說了好幾分鍾，長時間的沉默過後她繼續說：“我今天再找機會試試吧……夫人放心……我會小心的……”
小周掛了電話，把手機裝進衣袋裏，然後打開吸塵器繼續打掃。
我馬上回到臥室，剛才聽到的內容讓我渾身都打著哆嗦。居然有人在我吃的東西裏下避孕藥，這個躲在幕後的‘夫人’究竟是誰——李婉容？郭芳華？無論是誰這都太可怕了！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把小周馬上趕出去絕對不是好方法。至少現在小周還不知道自己被我發現。她不知道暴露了身份，那個‘夫人’就不會再花心思往別墅裏安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