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了一家購物中心門前,我付了車費然後下車。按照購物中心的樓層圖,我先到四樓買了一個中號的旅行袋,然後拎著行李袋到六樓的母嬰專櫃置辦了衣服、鞋子、洗漱用品什麼的。買好東西後就在購物中心附近找了家中檔酒店入住,在酒店餐廳草吃了晚餐我就回房間休息。或許是太久沒一個人住,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總覺得心裏也是空蕩蕩的。
我用iPad去搜楓城的新聞,果然看到了喬家與容家締結婚約的消息被頂到了首頁,配圖裏的照片上喬奕諶依舊穿著早上開新聞發布會時的那套黑色西裝,高級成衣店定製的西裝嚴絲合縫地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好身材,喬奕諶沒有笑,一張高冷的麵孔看起來更加有魅力。容清淺穿著橘粉色的拖尾禮服,乖巧地挽著喬奕諶的手臂,清麗的臉上真的是笑靨如花。容清淺是真的開心吧,幹掉了所有妃子,終於坐上了正宮的位子。即使嫉妒得要命,我也不得不承認,照片裏的他們真是金童玉女,看起來很相配。
我把iPad扔到一邊,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喬奕諶回家了嗎?發現我走掉了是不是很生氣?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或許他忙著陪未婚妻根本沒回家。就算他回去,看到我不在說不定高興還來不及——不用另外找房子安排我,也不用為了我死死頂著來自父親和容家的壓力還要費腦筋與之周旋……
我就是個蛇精病,我發現喬奕諶無論是生氣還是高興,我心裏都難受得不行,我見不得喬奕諶過得不好,也見不得他跟容清淺過得好。是的,我就是小心眼又壞心腸的女人。我的腦袋裏就這樣糾纏著這一亂七八糟的念頭,然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早晨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穿著昨天的那條連衣裙,身上胡亂搭著個被角。我終究是被喬奕諶慣壞了,自己睡覺連被子都蓋不好。時間真的是很可怕的存在,它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如果說養成一個習慣很難,那改掉這種習慣必然更難。
我進浴室衝了個澡,昨天可能是飲食沒跟上,吐完之後簡直要了我半條命。我扶著牆一路挪到床邊,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並且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現在確實不適合一個人住,也隻能打消了在市區找房子的念頭,決定服從王凱的安排,去他在郊區的祖屋跟他的奶奶一起住。如果不這樣,搞不好我真像他說的那樣,暈死在家裏都沒人知道,更別說有人來救我了。
我從行李袋裏取出昨天買的衣服換上,拖著行李去退房。在酒店旁邊的KFC買了一份早餐認真吃完,才打出租車按王凱給我的地址去他家祖屋。寧城比楓城的氣候要涼快一點兒,出租車沒開空調,兩邊的車窗都開著。車子開起來有風魚貫而入,還挺舒服的。車子開到郊外,空氣也變得清新起來。那座小村子也跟三年前大不一樣了,鋪上了柏油路。我們在村口問了王家的具體位置,車子最後停在一座有朱漆大鐵門的院子前。
院門半掩著,依稀可以看到裏麵新翻蓋過的二層小樓和整潔的庭院,我拖著行李走進去,看到院子裏那棵果實累累的枇杷樹才確定自己應該是找對了。院子裏沒有人,隻有曬台上晾曬著各種蔬菜幹、果幹和小魚幹。
我剛想喊一聲問問有沒有人在,背後傳來一位婆婆的聲音:“你是……凱兒說的景小姐吧?”
我轉過身就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看起來很慈祥的婆婆:“嗯,我是景昕。”
“快進屋坐呀,來來來。”婆婆拉著我進了屋。
他問了我幾句王凱的情況,我認認真真地回答了:“婆婆,我以前來過您家,您還記得我嗎?”
婆婆皺著眉,上前仔細瞅了瞅:“哦……你是凱兒的媳婦吧?”
“……”我一頭黑線,王凱說自從他爸爸過世後,奶奶受了些刺激,而且上了年紀,一會兒清楚一會兒糊塗。王凱帶著奶奶去江城的大醫院看過醫生,醫生說奶奶年紀太大,藥物治療不但效果有限還傷肝腎,還是保守治療家屬多照看一些比較合理。
“您是景小姐吧,我是王先生請來照看婆婆的,您叫我張嫂就好。”張嫂接過我的行李:“王先生打電話回來,說您要在家裏住些日子,讓我好好照顧您呢。”
“給你添麻煩了。”
“有什麼麻煩的,就是吃飯添雙筷子的事兒。我先帶您去房間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