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朋友,是女朋友吧?”容清淺好奇地打量著我。
“你好。”我被容清淺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好。”容清淺衝我點點頭,接過陸子航手裏的果籃,輕手輕腳地走進裏間:“阿諶剛睡著,他總是不聽話,我讓醫生在他的點滴裏加了一支促進睡眠的藥。”
陸子航拉著我跟了進去,出於禮貌我們的聲音都很輕。但是當我看到病床上躺著的人時,震驚得無以複加心髒狠狠地往下墜——喬奕諶躺在病床上,英俊的麵容泛著病態的青白色。病床上方的輸液架上掛著吊瓶,藥水一滴一滴地順著他手臂滴進他的血液裏。
容清淺仔細地給喬奕諶掖了掖被角,然後用口型對我們說:“咱們出去聊,別吵醒阿諶。”
回到外間後,容清淺給我們倒了飲料,她對這裏的一切都特別熟悉,應該是照顧喬奕諶有些時間了。
“醫生沒說三哥什麼時候出院?”陸子航問道。
“還要兩三天吧,本來隻是重感冒。在倫敦醫生特別囑咐不可以坐飛機的,可阿諶就是不聽。這下可好,一趟國際航班下來,直接變肺炎了,還是病毒型的。”容清淺無奈地搖搖頭,“幸虧我跟他一起回來的,要不然他在機場暈過去,真不知道他怎麼辦……”
喬奕諶上周急吼吼地往倫敦趕,是去見容清淺?我說不清現在是什麼心情,心髒像是被人鑿了個大洞,寒風魚貫而入,冷得不行。
“那你照顧三哥吧,我們先走了,辛苦了。”陸子航如果不說,我也在打算告辭了,這裏我一分鍾都不想待。
“其實沒什麼,我就是看著他配合醫生治療,其他事情喬伯母安排了傭人,我不用做什麼的。”容清淺很禮貌地把我們送到電梯間:“子航再見,景小姐再見。”
我隻是機械的衝她點了下頭,電梯緩緩下行,密閉的空間裏靜得可怕。
“淺淺是喬伯母早就看好的兒媳婦……”陸子航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所以呢?”我偏過頭看著陸子航,我可以從光可鑒人的電梯牆上看到自己臉上雲淡風輕的笑容。我是那種死要麵子的人,即使心痛得要死,也不會顯露分毫讓別人有機會來撿個笑話看。
“喬家很複雜,三哥又剛接手盈嘉,有多少雙眼睛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容家可以在事業上幫助三哥……你跟三哥沒可能……”陸子航的語氣算不犀利,但是話卻足夠刺耳:“喬叔叔不會讓你這種女孩嫁進喬家的……”
“我這種女孩……”我冷笑一聲:“我認認真真地過自己的日子,四少覺得我哪一點應該被鄙視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子航愣了一下,旋即說:“我沒覺得你應該被鄙視,其實以前我一直很欣賞你。”
“以前欣賞……難道是因為我跟喬奕諶扯上了關係,所以現在已經不欣賞了嗎?”我攏了攏風衣的領口:“我人生的目標不是被你欣賞,所以你欣賞與否是你的事情,跟我沒關係。至於我跟喬奕諶的事情,也跟你沒關係。
你以什麼身份來跟我說這些?喬奕諶的兄弟嗎?如果是的話,四少未免管得太寬了。我跟喬奕諶有沒有可能,是我們的事情。”
“三哥為你不惜得罪李家,你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了,霜林醉不是已經開業了嗎?做人不能太貪心,否則最後隻會一無所有!”陸子航的語氣越來越冷:“我今天帶你到這裏,就是想你認清現實,別做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美夢,根本沒戲!”
我向來吃軟不吃硬,我現在雖然看不懂陸子航帶我來這裏的真正目的,但也絕對不相信他是為我好。其實我跟他交情並不深,至少沒有到了他會費心思為我打算將來的程度:“我想要得到什麼隻有我自己知道,現在他未娶我未嫁,我和喬奕諶之間如何,還不需要你來指點江山。”我冷笑一聲:“話雖如此,不過還是謝謝四少,我何德何能有勞四少這麼費心……”
陸子航聽了我的話,一張臉已經黑成了鍋底:“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恕我眼拙,沒看出四少這裏哪杯是敬酒哪杯又是罰酒。”我想既然已經到了這裏,剛好去看一下爸爸。
電梯叮的一聲停到一樓,陸子航瞪著我。我也毫不示弱地瞪著他:“四少慢走,我還有事兒先失陪了。”
我按了上行的按鍵,陸子航卻把我拉出電梯。我死死扳住電梯門,不鬆手。這時已經有幾個人進了電梯,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們到底是上還是下,別擋著門呀。”
我眨了下眼睛,對陸子航說:“四少請放手,我有其他事兒要辦,沒有要見喬奕諶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