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奕諶靠在駕駛座裏,左手搭在車窗上,修長的手指彈了下煙灰:“那就這樣吧。”
一時間我倒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喬先生,再見!”
我轉身走進公寓,站在空蕩蕩的電梯裏,習慣性地看著自己映在電梯牆上的影子。我自知不是聰明人,但也不愚鈍。瀟湘說的一點兒沒錯,喬奕諶對我很感興趣。隻可惜我現在已經不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有帥哥示好就心中小鹿亂撞了。退一萬步說,我二十歲時,也從未讓愛情衝昏過頭腦。我就是那種很別扭的姑娘,即使很喜歡一個人,知道不可能,就會理智地停留在最合適的位置上。其實,與其說是理智,不如說是懦弱——因為無法承擔失敗的結果,直接扼殺掉造成這種後果的可能性。
晚秋的楓城氣候特別宜人,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有很多遊客慕名來欣賞楓葉。這個時節我總有一種錯覺,整座城市好像都燃燒了起來。與紅紅火火的風景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霜林醉的生意,用慘淡來形容一點兒都不為過。客人過來是消遣娛樂的,誰都不願意莫名其妙就被警察盤問一番。至於李欣,王凱約了幾次都沒約到。我用鋼筆敲著麵前的賬本,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幾下,我索性將筆扔進筆筒裏:“請進。”
瀟湘穿了一條寶藍色的緊身裙,將她模特似的好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她坐到我對麵的椅子上,用手撐著下巴望著我。瀟湘喜歡把眼線畫得很長,真真的媚眼如絲。
我起身倒了一杯橙汁放到她麵前:“林大小姐有何貴幹?”
“我……”瀟湘有些欲言又止。
“有話就直說啊,咱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
“我……從明天開始就不過來了……”瀟湘定定地看著麵前的果汁杯,都不敢抬起頭看我:“我知道最近生意不好,我最艱難的時候是你幫了我,這個時候離開我真是沒臉跟你說……可是,莊鵬說什麼也不讓我來了……”
瀟湘既然跟了莊鵬,就是莊鵬的人,湘離開霜林醉隻是個時間問題。我知道她一直沒走是念舊情,想留下來幫我。不過以莊鵬的性格,能讓瀟湘在霜林醉又待了幾個月,已經讓我很意外了。
“瞧你說的,紙醉金迷的風月場本來就不該來。有機會抽身,我是真的為你高興。你年輕漂亮人又機靈,應該有更好的未來。先前想要一條道走到黑,才讓我害怕呢。”我拍拍瀟湘的肩膀:“這裏你不用擔心,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做生意有賠有賺是正常。”
“我隻是不來上班而已,你的事兒我能不擔心嘛。活了二十幾年,能交心的朋友也沒幾個。”瀟湘摸出一隻女士香煙點上:“那個李欣就算是鐵板一塊,本姑娘也想辦法給你撬開個口子。”
“是啊是啊,你現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以後還要仰仗你多關照呢。”我笑著打趣。
“呦,景總今天嘴夠甜的。”瀟湘沒正行地捏住我的下巴:“你也不用玩兒命賺錢了,以後莊鵬養我,我養著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