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衍嘴裏輕輕的重複了一聲男嬰的名字,嘴角處忽然露出一抹獰笑:“連一個養了你幾天的外人都不忍看你死去,本王倒要看看你的親生娘親忍不忍心看著你死在她眼前!”
語罷,趙衍猛然丟開手裏的孩子,指著角落裏的女子冷聲道:“你,立刻抱著孩子隨我走!”
女子聽得聲音,身子一顫,緩緩抬起頭,見趙衍正直直的看著自己嚇得險些昏倒,幾乎是打著顫走上前抱起男嬰……
“將軍,據可靠消息,叛軍趙衍已經率領二十萬軍隊北上,趙楓暫時鎮守雲中,但雲中易守難攻,我們此次恐怕是勝算不大啊!”
曹州知府張培良子長官曹州事務已經有十年之久,他雖然是雲中的官員,但其實卻是皇帝安排在此的一顆暗樁。
他麵色凝重的在地圖上標記了幾個重要地方,頓了片刻,忽然搖了搖頭。
“張大人切莫這麼悲觀,雲中雖然被趙楓掌控,但此次他起兵造反卻是有違天命,有上天保佑,我們自然能夠鏟除逆賊,還天下一個清明。”
“將軍說的是,可眼下……”
張培良因著霍恂的話麵上多了一抹寬色,但心間的憂慮卻依然沒有消除,而霍恂深知次事情棘手一時間竟也沒有什麼好的提議。
“將軍,夫人已經醒了,她想要見您。”
沉默間,門外忽然有人前來通稟,霍恂麵上一喜,帶著歉意朝張培良點了點頭,立刻趕回房間。
“阮兒,你今日可好了些?”
暴雨那夜,青山寺守衛鬆懈,霍恂與蕭阮冒雨逃離,雖然成功逃出,但蕭阮卻因為淋了大雨,身子受寒,一連病了幾日。
病床上的蕭阮麵色依舊蒼白,但嘴唇上卻多了幾分血色。
“相公,圓兒可有消息傳來?”
聽得蕭阮一醒來便詢問孩子的事,霍恂神色一暗,猶豫著搖了搖頭:“我們確實找到了圓兒的蹤跡,但遺憾的是趙衍已經將孩子隨著大軍轉移走,並沒有得手。”
蕭阮心間一顫,眼睛裏立刻湧出了淚珠。
“相公,趙衍一定會把圓兒殺死的,他一定恨透了我……”
“阮兒這和你沒有關係,就算你留在他身邊,你也不能保證他會留下圓兒的性命。”
蕭阮麵上的淚水晃疼了霍恂的眼,他將對方摟在懷裏輕聲安慰,但見蕭阮不僅沒有好轉,麵上的眼淚越來越多,不禁更加心疼。
“雖然我們沒有救出圓兒,但至少能夠確認圓兒還活著,趙衍為了對付我,絕不會輕易殺死圓兒,我們一定還有機會將他救出來。”
“我們真的還能救出他嗎?”
蕭阮心間悲痛不已,想到今後這孩子將會成為趙衍對付他們的軟肋,更添擔憂,看向趙衍的眼睛裏也多了一絲茫然。
“太子已經下令窮極所有兵力一定要拿下趙衍,即便他不肯放了圓兒,到那個時候也會用圓兒換命,所以你放心,待我們拿下趙衍,必然會將圓兒安全救出來。”
“對,隻要拿下趙衍,一定能逼他交出圓兒。”
霍恂聲音透漏著堅定,蕭阮像是被他說服,茫然的眼睛終是慢慢變得清明起來:“那如今戰爭狀況如何?太子命你駐守在雲中莫非還有什麼安排?”
霍恂聞言不覺歎了一口氣。
雲中是趙楓的大本營,更是趙衍的穩固後方。趙衍起兵之後,北薑國也在邊境處蠢蠢欲動,牽製了朝廷一大部分兵力。
若是想要盡快拿下趙衍,目前最有效的辦法便是攻占雲中,拿下趙楓,斷了趙衍的後方,讓他再沒有躲藏之地。
可雲中固若金湯,他空有定國大將軍之名,一時之間也實在想不出好的破解之法。
“不,雲中並非你們以為的固若金湯!夏郡王與大少爺秦子川兩人關係微妙,我們可以從秦子川入手!”
蕭阮聽得當今局勢,皺眉思索了片刻,忽然便想到了多次在暗中幫自己的秦子川。
雖然她不能確定秦子川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但她卻隱隱有著一種感覺,認定對方對夏郡王和趙衍抱有一種隱隱的敵意。
如果此人能夠被他們所用,說不定還會成為攻破雲中的重要因素。
“你當真確定秦子川會與我們聯手?”
霍恂在雲中暗自調查許久都不曾知道秦子川與夏郡王不和,此時不覺詫異至極。
“相公隻管放心,若是你不信,我願親自麵見秦子川說服於他。”
蕭阮想起趙衍曾經與自己說過的關於秦子川的一切,越發認定秦子川是占領雲中的關鍵。而霍恂猶豫了許久終是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