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王府的祠堂走水了,大家都去救火了。”
小丫鬟手裏還提著水桶聽到蕭阮的聲音,停下來與她解釋了一番便匆匆離開。
蕭阮見此心間頓時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夏郡王府的祠堂重地突然走水,整個王府都一片慌亂,似乎正是她可以趁機逃離的好時機,但如果她離開,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被秦子川揪回來時的困局。
即使她離開王府,在霍恂未來到孟城之時也無處可逃,還不如老老實實留在府裏。
如此想了一遍之後,蕭阮心間的躁動瞬間平息。
略微失望地回到房裏,桌上的飯菜已經放涼。然而就在蕭阮看見這桌飯菜的時候,突然想起趙衍與淩安離開時鬼鬼祟祟的模樣。
再回頭看了看遠處衝天的火光,蕭阮腦海裏突然靈光乍現,瞬間明白了什麼。稍作猶豫蕭阮便立刻離開房間,融入外麵漆黑的夜色裏……
與此同時,郡王趙楓站在書房裏,手裏拿著一個畫軸靜默不語。
畫軸上帶著精致的絲帶,裝裱的極為精細。趙楓粗厲的手指在上麵摩挲了許久,小心翼翼地將那絲帶解開,麵上呈現出一股極其難得的柔情。
隨著畫卷打開,上麵的圖案徐徐的展現在人前,竟是一副人物工筆畫。
潔白的宣紙上,人物的發絲以及衣衫上的紋理都被畫師處理的纖毫畢現,仿佛畫中人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那人身姿綽約。一身粉色繡金蝶的齊胸襦裙,外麵罩著一層輕薄的白紗,手裏拿著一把繡著淡粉色荷花的美人扇站在一樹灼灼的桃花下巧笑倩兮。
比桃花還要嬌嫩的臉上一雙美目顧盼生輝,勾人攝魄,僅僅一眼便讓看的人失了魂。
如果趙衍在場一定會十分驚訝,因為畫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母妃皇後。
此時畫作上的皇後,正是二八年華,一生中最為明顯動人的時候,便是趙衍從記事起也沒有見過皇後如畫上那般笑得那般肆意張揚。
夏郡王伸出手指在女子嬌豔的紅唇上撫摸了許久,滿眼都是懷念。
“桃兒,都怪本王沒有保護好你,你死的時候一定很恨本王吧?”
僅一句話,趙楓的眼睛便覺得有些濕潤。
歎了一口氣,趙楓將畫卷鋪在桌上,盯著畫上的女子喃喃自語:“你將衍兒生的極好,可我一看見他便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你,如果你現在還活著……那該又多好啊……”
趙楓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似乎壓抑著極為強烈的感情,而就在這時,書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著,便有侍衛從外麵闖了進來。
“王爺不好了,祠堂走水了!”
驀然聽得侍衛的傳話,趙楓眼睛裏頓時閃過一抹詫異,大怒:“祠堂重地怎麼會走水,可有將火撲滅!”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走水,那裏火勢極大,府裏的下人們都已經在救火……”
也就是說沒有被撲滅!
趙楓抬眼朝窗外看去,果然發現祠堂方向火光衝天,一時間再也無法保持淡定,顧不得收起桌上的畫作,立刻便隨著侍衛前往祠堂查看究竟。
因著祠堂走水,整個夏郡王府一片混亂,誰也在趙楓隨下人一起去祠堂之後沒多久,兩道黑色的身影悄悄的出現在書房外麵。
此人正是趙衍與淩安。
“王爺,屬下確定夏郡王已經離開,咱們當真要進他書房?”
趙衍警惕地看了看周圍,見四周確實沒有什麼人把守,當即衝他點頭。
“趙楓私自囤積那麼多的兵馬顯然是有了謀逆之心,故而本王判斷他定然也會與其他各省的心腹有過通信。趙楓此人做事甚為自信,那些書信一定就藏在這書房裏,你我隻管將其找出來就是。”
語罷,趙衍率先便衝進了房內。
趙楓離開時匆忙,房間裏的蠟燭還沒有熄滅,這更加方便趙衍的翻找。
趙衍猜測趙楓幫助自己是為了看他和太子爭鬥,將來好坐收漁翁之利,心中不甘,決意要把趙楓現在就拖下水。
隻要他能找到趙楓與其他官員暗中策劃謀反的書信或者證據,將其在雲中私自建設兵器庫的事情一股腦上報給朝廷,皇帝一定會勃然大怒。
到那時,那就不再是他與太子之間的混戰,而是朝廷與叛軍趙楓之間的爭鬥。
待他們雙方爭得你死我活之時,便是他趙衍坐收漁翁得利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