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臨產以及剛剛生下孩子的女人足足數百人,他一一打聽下來卻沒有一個人符合蕭阮的特征。城中的乞丐到處討飯,對城中的消息可謂是無所不知,但也沒有從他們口中探得半點趙衍的線索。
之前所得到哪些蛛絲馬跡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木糊不清,穿不成線索,以至於厲岩都已經開始懷疑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究竟有沒有作用。
“我們的判斷絕不會有誤,之所以查不到半點消息,極有可能是趙楓做的手腳。”
霍恂絲毫不認同厲岩的說法。
他一直與京城保持著聯係,無論是蕭仲恒還是陸涵睿又或是太子全都沒有任何關於蕭阮的消息。
照此說來,與北薑相比,雲中地區依舊是他懷疑的重點。
而且,他這一路走來,早已發現在趙楓的控製下,雲中三省已經如同鐵桶一般,除非趙楓一黨願意,外麵的消息根本傳遞不進來而這裏的消息也極難傳出去。
如果趙楓想要刻意隱瞞趙衍和蕭阮的行蹤,必然會做好充足的準備,絕不會輕易讓他們找到線索。
“趙楓明明知道皇上派我來是要和他一起前往北薑祝賀新帝登基,但我已經在路上耽擱了半個月他卻沒有派人前來催促。很顯然,他並沒有如傳聞裏一樣忠於當今聖上,隻要我們再細心一下定然能夠發現異常。”
霍恂聲音壓得極低,但語氣卻是極為堅定。
厲岩聽得他這麼一番分析,皺眉思索了片刻,忽然忍不住道:“有沒有可能夏郡王和夫人就在孟城?”
“趙楓明知我就要去孟城,怎麼還會將人安排在身邊?如果被我發現他和趙衍在一起,那可就是百口莫辯,如何也脫不掉嫌疑。”
霍恂搖了搖頭並不相信趙楓會如此大膽。
他在雲中的勢力雖然強大,但在皇帝麵卻一直都還算老實,這就說明趙楓現在還不敢太過放肆,更絕不會輕易暴露馬腳。
保守起見,他絕不會把趙衍安排在孟城,而趙衍對蕭阮一往情深,同樣不會讓蕭阮離開他的視野。
這也是霍恂這麼多日一直在雲中打探消息遲遲不去孟城的原因。
“將軍之言確實有幾分道理,可問題是我們都已經快要把雲中都翻過來了都沒有夫人的半點線索,這……這也未免……”
周圍人聲鼎沸,厲岩皺著眉頭將霍恂的話細細琢磨了一會兒,依舊覺得不甚讚同。而就在這時,對麵的桌子上忽然響起一道憤憤不平的聲音。
“媽的,最近連怡紅院都給封了,本大爺消遣的地方竟然又少了一個,實在真是晦氣!”
怡紅院是桐城的一家妓院,那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神,大談特談怡紅院的幾個頭牌,麵上卻是一片自得,顯然是在借此炫耀。
厲岩話未說完,突然被這人打斷,正要往下繼續,那人竟又開始了抱怨:“老子就說那些人一個個的都是沒腦子的。竟然在妓院裏找懷孕的女人?哈!誰知道懷的是什麼人的孩子竟然也敢要……”
厲岩最近對“懷孕”兩個字異常敏銳,聽得男子說有人找懷孕的女人,當即和霍恂對視了一眼。
但見霍恂麵色凝重,厲岩瞬間反應過來,當即直起耳朵繼續往下聽男子究竟是在說什麼。
“兄弟們你們聽聽看是不是這個理兒,妓院找女人那是大把都有。可要找懷了孕的女人,那能有嗎?現在這怡紅院叫人給瘋了,老子的香兒也不知道被賣到了什麼地方,真是把我給氣死了!”
聽到這裏,霍恂麵色立刻變得極為難看,豁然從座椅上站起來,在眾人的驚訝的目光裏直接衝出酒館。
厲岩見此,麵上同樣一派遭際,顧不上一側的那兩個跟蹤他們的人,慌忙朝著霍恂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正如酒館裏的那名男子所說,怡紅院的三層小樓已經人去樓空。
門口貼著的白色封條醒目而刺眼,簷角處還有幾串通紅的大燈籠在風中飄蕩,似乎還能看出往日的繁華。
霍恂走上前仔細的看了一眼封條,發現竟然就是今天查封的,上麵的漿糊都還沒有幹透。
“小兄弟,您可知這怡紅院為什麼會被封了?”
街道上的小販稀稀落落,厲岩走到一個賣麵具的攤子上直接跳了一個黑臉包公的麵具,這才假裝閑談一樣不動聲色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