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擰著眉毛思慮了片刻,除了覺得時間上有些緊張之外,其他方麵不覺得有任何疑點:“不管皇叔究竟是在哪裏抓到的趙衍,如今趙衍已死,再細究與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
“怎麼會沒有意義?阮兒被趙衍劫走,如果她被帶去了孟城,臣就要親自去雲中尋找阮兒!”
太子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卻不料霍恂突然變得異常激動。這才意識到對方今日前來並非是與他討論趙衍之事,而是想要向自己請命去孟城尋找蕭阮。
“阿恂,阮兒音信全無,我知道你心急如焚,但你單純靠猜測怎麼能夠確認她就在孟城?現在父皇已經派人在全國範圍內搜索,如果有消息傳來,你豈不是要無功而返?”
太子眼睛裏盡是同情。
霍恂與蕭阮兩人的感情有多深他再清楚不過。如今蕭阮已經失蹤了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誰也不知道這一個月裏蕭阮究竟會遇到什麼事情,甚至……是否還活著都是問題。
不過,理解歸理解,同情歸同情,還有許多事情,太子都需要霍恂來做,如果他就這麼離開,從理智上來說他,他並不讚成。
霍恂一早便料到太子會拒絕,所以一開始才想要去麵見皇帝。
這段時間,霍恂雖是在京中養傷,但一顆心全都係在蕭阮身上,就連他睡覺做夢都全是蕭阮各種出事的噩夢。
“殿下所言句句在理,但臣心中實在牽掛阮兒,臣懇請殿下準許我立刻前往孟城!”
抿緊唇角,霍恂滿臉堅決又一次恭恭敬敬的向太子行禮,似乎太子不答應他也要走。
“你……”
太子隻好歎了一口氣:“趙衍一黨出事後,朝中官職大量空缺,本殿還需要你幫我選拔官員。你如果真的相信蕭阮就在孟城,我會先派一些人過去打探一番,如果有音訊你再前往也不晚,不是嗎?”
太子此時正是用人之際,若是霍恂突然離開,他之前徹底剪除趙衍餘黨的計劃也要擱淺,故而他實在不希望霍恂現在就離開。
霍恂沉默不語,太子擔心霍恂不肯答應,頓了一下又道:“阿恂,你與我相識多年,如今正是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真的要因為一些還不確定的消息就離我而去嗎?”
霍恂眉頭深鎖,心間一片猶豫。
厲岩一句話讓他猛然想通為什麼一直查不到蕭阮的蹤跡,當即便決定要前往雲中尋找。
他為人臣子,“忠”字始終需要擺在首位,沒有皇帝的準許,直接丟開事務離開,終是不妥。但蕭阮如今生死難測,如果因為他的猶豫而錯過解救時間,這一生他都要活在悔恨裏。
“臣……”
屋外的雨聲不知從什麼時候已經漸漸變小,對著太子期待的眼神,霍恂麵上閃過一抹堅定,正要開口,太子的侍從忽然從外麵走了進來。
“殿下,早朝時間就要到了。”
聽得侍從的聲音,太子立刻站起身走到霍恂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恂,你隨我一道上朝吧,這件事情等我派人去雲中探尋一番再做商量。”
霍恂話未說出口,太子便直接拍板,眼見太子一僵先行離開,霍恂眸光閃動了片刻,終是跟了上去……
暴雨斷斷續續持續了整整持續了七天七夜,京中發生水患,朝中暫時停止上朝,待京城內雨水退下之時,太子卻收到了定國候府送來的一封信件。
“豈有此理!你家將軍現在哪裏!立刻讓他給我滾回來!”
太子將信裏麵的內容看了一遍,頓時大怒。
京中水患,太子最近幾日沒有外出,也未曾與霍恂聯係。而霍恂在信中直接表示他寧可被懲罰也要前往雲中尋找蕭阮。
最後的落款的時間恰恰就是三日之前霍恂一大早就來尋他那日。
送信之人不知發生了何事,被太子這麼一聲厲吼,身子猛然一抖,慌忙跪在地上:“回,回太子,我家將軍隻說讓奴才送信過來,並未告知奴才他的去向……”
“好好好!他竟敢如此對待本殿,算我看走了眼!”
太子意識到霍恂是早有預謀的請求離開,憤憤將信封拍在桌上,突如其來的重響把正要進來的陸蘅也嚇了一跳。
陸蘅極少見太子發怒,接過信封一看,心間頓時了然。
抬手讓送信的小廝離開,陸蘅立刻走上前,輕輕拍撫太子的胸口。